第285章 三块碎片合一（2/2）

“如果我说，我改主意了，你们信吗？”他轻声说。

“不信。”王铁柱诚实摇头。

“我也不信。”李暗自嘲地笑，“但事实是，我计算过所有可能性。如果按原计划吸收能量，我确实能成神，但成神后的我……大概率会变成第二个深渊主宰。因为我的本质还是深渊，而深渊的本质就是吞噬和扩张。”

他看向远方，天空中的巨人已经再生了双掌，正在重新聚集力量。

“三千年来，我看着深渊主宰从武器变成怪物，看着星耀文明从辉煌走向毁灭，看着无数世界被吞噬。”李暗的声音很平静，“我意识到一件事——力量本身没有善恶，但追求力量的动机有。如果我只是为了变强而变强，那我和祂没有区别。”

“所以你想赎罪？”林小鱼问。

“不，我没那么高尚。”李暗摇头，“我只是……腻了。当了三千年看客，我想亲自下场玩一把。而你们这场游戏，看起来最有意思。”

他转身面对五人，伸出三根手指：“我有三个提议，你们选一个。”

“说。”

“第一，按原计划，你们牺牲林小鱼治愈深渊主宰，我控制祂对抗虚空之癌。成功率30%，林小鱼死，我们其他人可能活。”

“第二，你们尝试五权柄合一治疗，我在旁边辅助。成功率……不知道，因为没人试过。但如果成功，所有人都活，还能多一个战力。”

“第三，”他顿了顿，笑容变得危险，“我们现在就开打，你们五个打我一个，赢了你们爱怎么搞怎么搞，输了就按我的方案来。”

五人交换眼神。

“第二个。”李狗蛋毫不犹豫。

“明智的选择。”李暗点头，“但你们只有六小时准备。而且在这六小时里……”

他指向天空，指向地平线，指向四面八方：“深渊主宰的爪牙会源源不断地涌来。你们要一边战斗，一边练习权柄合一，一边等待虚空之癌的触须到达——那些触须虽然只是本体的延伸，但每一个都有八层秘境领主的实力，而且数量……很多。”

“很多是多少？”赵日天咽了口唾沫。

李暗调出一个数字。

“预计数量：437”

四百三十七个八层领主级的存在。

“这还打个屁啊！”赵日天崩溃，“一人打八十七个？还得是四舍五入！”

“所以我们需要盟友。”李狗蛋看向李暗，“你有吗？”

“有，但不多。”李暗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空间裂开十几道缝隙，从中走出一个个身影。

有星耀文明的战士——虽然只剩残破的铠甲和暗淡的光芒，但眼神依然坚定。

有来自其他维度的援军——奇形怪状，但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甚至还有……地球的本土宿主？

李狗蛋看到了熟人——第三基地的陈司令，还有几十个伤痕累累但依然站着的系统宿主。他们显然是通过某种方式被传送过来的。

“陈司令！”李狗蛋冲过去。

“狗蛋！”陈司令一身是伤，但还活着，“基地……没了。但人还在。我们整合了全球最后的抵抗力量，一共……两千三百人。”

两千三百人。

对抗深渊主宰的数百万大军，加上即将到来的四百多虚空触须。

“还有我们。”又一个声音响起。

李狗蛋转身，看到了十三个虚弱的投影——星耀文明的十三位首席科学家。他们看起来比在空间站时更加透明，像是随时会消散。

“空间站自毁时，我们把自己转化成了能量体。”李星辰的投影说，“虽然活不了多久，但还能帮你们一次。”

“父亲……”李狗蛋心情复杂。

“别叫我父亲。”李星辰苦笑，“我不配。但至少……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

他看向其他十二位科学家：“我们十三人，可以暂时稳定这片区域的时空结构，为你们争取练习权柄合一的时间。但最多……三小时。三小时后，我们就会彻底消散。”

“三小时……”李狗蛋看向队友，“够吗？”

“不够也得够。”王铁柱握拳。

“那就开始吧。”林小鱼说。

计划敲定。

陈司令带领两千三百名最后的战士，在昆仑山脉布防，准备迎接深渊大军的第一波冲击。

十三位科学家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战场中央开辟出一个相对稳定的“练习场”，时间流速被调整到内部的1:10——内十小时，外部一小时。

李暗则负责在外围巡逻，清理漏网之鱼，同时监视虚空触须的动向。

而李狗蛋五人，开始了疯狂的练习。

“权柄合一，不是简单的一加一。”李星辰的投影指导他们，“你们要理解彼此的力量本质，找到共鸣的频率。时间如何与空间协调？物质如何承载能量？可能性如何影响一切？这些都需要你们自己去体会。”

起初的尝试，一塌糊涂。

李狗蛋试图用时间加速配合林小鱼的空间折叠，结果加速过头，折叠的空间直接崩碎。

叶良辰想用物质重组强化王铁柱的能量输出，结果重组后的物质承受不住能量，炸了王铁柱一脸黑。

赵日天最离谱——他尝试用自己的可能性权柄“提高练习成功的概率”，结果概率是提高了，但提高的是“出糗的概率”。李狗蛋突然长出了猫耳朵，林小鱼的头发变成了彩虹色，叶良辰的眼镜变成了烤鱿鱼形状，王铁柱……王铁柱的裤裆炸了。

“日天！”王铁柱捂着裆部，脸色涨红，“你这啥破权柄！”

“意外！纯属意外！”赵日天赶紧吹牛补救，“我吹个牛！刚才的事情马上被所有人忘记！”

然后所有人真的忘了。

忘了三秒。

三秒后，记忆恢复，王铁柱更气了：“你让俺又回忆了一遍！”

“练习暂停！”李狗蛋喊停，“这样不行。我们得换个思路。”

他盘腿坐下，闭上眼睛：“别想着怎么使用权柄，先感受彼此的存在。”

其他四人照做。

五人手拉手围成一圈。

时间在流逝，空间在扩展，物质在震动，能量在流动，可能性在闪烁……

渐渐地，他们感受到了彼此的力量波动。

李狗蛋的时间感里，林小鱼的空间波动像一首有规律的旋律。叶良辰的物质重组，在王铁柱的能量感知中呈现清晰的脉络。而赵日天的可能性权柄，像是为所有的力量涂上了一层变幻的色彩。

“频率……”叶良辰喃喃道，“我们的力量频率在接近……”

“不是接近，”林小鱼睁开眼睛，“是我们在互相调整，直到找到那个共同的节奏。”

“那个节奏是……”王铁柱皱眉。

“是我们自己。”李狗蛋笑了，“是我们五个人的羁绊，是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是我们之所以成为‘我们’的本质。”

他想起网吧里的初遇，想起一次次穿越，想起并肩作战，想起生死与共。

想起王铁柱憨厚的笑容，想起赵日天不靠谱的吹牛，想起叶良辰推眼镜的样子，想起林小鱼叫他狗蛋哥哥时的眼神。

这些记忆，这些情感，这些羁绊……

就是他们的节奏。

突然，五人体内的权柄开始共鸣。

金色的时间，银色的空间，紫色的物质、能量、可能性——五种光芒从他们体内涌出，在空中交织、融合，形成一个五彩的光球。

光球中，隐约能看到一个钥匙的轮廓。

不是金属的钥匙，而是由光线构成的，不断变化形态的，活着的钥匙。

“成功了……”李星辰的投影激动得颤抖，“这就是……真正的秩序之钥……”

但光球只维持了三秒，就消散了。

五人同时吐出一口血，权柄共鸣的反噬让他们内脏受损。

“还不行。”李狗蛋擦掉嘴角的血，“我们只能维持三秒。”

“外部时间的三秒，还是练习场时间的三秒？”叶良辰问。

“练习场时间。”李狗蛋苦笑，“换算成外部时间……零点三秒。”

零点三秒。

要在这零点三秒内，制服深渊主宰，创造纯净领域，治愈祂的核心。

“不够。”林小鱼摇头，“远远不够。”

“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李暗的声音从练习场外传来，他浑身是血，显然经历了一场恶战，“第一波深渊大军到了。而且虚空触须的先锋……也来了。”

众人抬头。

练习场外，黑压压的兽潮已经淹没了山脉。而在兽潮后方，三个巨大的、不断蠕动的黑色团块正在逼近——那是虚空之癌的触须，每一个都有山岳大小，表面长满了不断开合的眼睛和嘴巴。

“三个触须，每个实力相当于九个八层领主。”李暗报出数据，“陈司令他们撑不了太久。”

“我们出去帮忙！”王铁柱站起来。

“不。”李狗蛋拦住他，“继续练习。外面交给他们。”

“可是……”

“相信他们。”李狗蛋看向练习场外，陈司令正率领最后的战士冲锋，那些来自各个维度的援军也在浴血奋战，“就像他们相信我们一样。”

五人重新坐下，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们不再刻意追求权柄合一，而是让意识沉入记忆的海洋，让羁绊自然引导力量的流动。

外面，战火连天。

里面，寂静无声。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练习场的时间流速优势，让他们有相对充足的时间磨合。

三小时后。

“差不多了。”李狗蛋睁开眼睛，五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他们手拉手，五种权柄再次共鸣。

这次，光球维持了三十秒。

换算成外部时间，三秒。

“够吗？”赵日天问。

“不知道。”李狗蛋实话实说，“但只能一试。”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练习场时，李星辰的投影叫住了他们。

“等等。”

十三位科学家的投影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我们还有最后一份礼物。”李星辰说，“十三位首席科学家，三千年的研究，所有的知识、所有的领悟、所有的……遗憾。”

十三道光芒从投影中射出，融入五人体内。

不是力量，是知识。

关于时间本质的理解，关于空间结构的奥秘，关于物质重组的公式，关于能量转化的方程，关于概率计算的模型……

还有，关于虚空之癌的真相。

“原来如此……”叶良辰喃喃道，“虚空之癌不是疾病，是……”

“是什么？”王铁柱问。

“是虚空的‘免疫系统过度反应’。”叶良辰快速解释，“虚空本身是一个巨大的生命体，而文明是祂体内的细胞。当某些细胞病变——也就是文明走向疯狂扩张和破坏时，虚空的免疫系统就会被激活，派出‘白细胞’清除病变区域。”

“那就是神？”林小鱼问。

“不，神是医生。”李狗蛋从获得的知识中理解了，“神负责诊断和手术。而虚空之癌……是免疫系统失控了，开始攻击健康细胞。就像人类的自身免疫疾病。”

“所以治愈虚空之癌的方法……”赵日天眨眨眼，“不是消灭祂，是让祂恢复正常？”

“对。”李暗走进练习场，他也获得了部分知识，“但前提是，我们要先制服失控的免疫系统——也就是虚空之癌的本体。而制服的方法……”

他看向五人：“就是用你们的创世之力，给虚空做一次‘器官移植’，用纯净的秩序能量，替换掉被感染的部分。”

“那需要多少能量？”王铁柱问。

李暗沉默片刻，吐出一个数字：“大概相当于……一百个完全体深渊主宰的能量总和。”

死寂。

“开玩笑的吧？”赵日天声音发颤。

“我也希望是玩笑。”李暗说，“但这就是现实。所以我们的计划得改一改了。”

“怎么改？”

“第一步，治愈深渊主宰，让祂变回神之敌。”

“第二步，用神之敌作为能量核心，抽取祂的力量——当然，是经过祂同意的。”

“第三步，结合你们的创世之力，制造一个巨大的秩序领域，覆盖虚空之癌的本体。”

“第四步，祈祷这玩意儿有用。”

计划听起来比之前更不靠谱了。

但五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那就这么干吧。”李狗蛋说，“反正没有更坏的选择了。”

他们走出练习场。

外面，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

两千三百名战士，只剩下不到八百。陈司令断了一条手臂，还在指挥战斗。那些维度援军死伤过半，但没人后退。

三个虚空触须已经推进到战场中心，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同化成黑色的粘稠物质。

“轮到我们了。”李狗蛋深吸一口气。

五人走向战场中央，走向那三个巨大的触须，走向天空中的深渊主宰，走向……最后的决战。

身后，李星辰的投影彻底消散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记住……你们不是钥匙。”

“你们是……握钥匙的手。”

“而手的主人……是你们自己。”

光芒消散。

十三位首席科学家，三千年的守望与救赎，就此终结。

但他们留下的知识，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发挥关键作用。

李狗蛋握紧拳头，五种权柄在体内激荡。

时间、空间、物质、能量、可能性。

还有……最重要的。

羁绊。

“上了！”

五道身影，冲向黑暗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