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父病逝（2/2）

“宋叔，您别说话，好好休息。”林一上前，轻轻按住他想抬起的手，“什么都别想，安心治病。有我在。”

老人的手枯瘦，冰凉。林一握着这只曾经布满老茧、支撑起一个家的手，心里酸涩难言。

接下来的日子，林一几乎住在了医院。他托关系换了一个单人病房，请了最好的护工，所有进口药、特效药，只要医生建议，他眼睛都不眨就签字。每天，他陪着宋清守在病床前，喂水、擦身、陪着说话（虽然老人大多时间昏睡），联系各地有名的肝病专家进行远程会诊……

他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高效而冷静地处理着一切。只有在夜深人静，看着宋清趴在病床边累极睡着的侧脸，和她父亲在睡梦中因痛苦而蹙起的眉头时，他眼底才会掠过一丝深沉的疲惫和痛楚。

金钱的力量在这一刻展现无遗。最好的医疗条件，确实延缓了病情的恶化，老人偶尔会有清醒的时刻，精神好的时候，甚至能说上几句话。

但林一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医生的预言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动用了所有能想到的资源，甚至让老周在申城也帮忙打听有没有国外的新药或者更先进的治疗手段，但得到的反馈都不乐观。

一天傍晚，老人精神稍好，拉着林一和宋清的手，浑浊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

“小林……清清……交给……你……我放心……”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

宋清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林一用力回握住老人的手，喉咙发紧，郑重地承诺：“宋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清清，一辈子对她好。”

老人似乎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像是了却了最大的心愿。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老人的情况急转直下，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生护士冲进来进行抢救，林一紧紧抱着几乎瘫软的宋清站在病房外。

走廊里的灯光白得刺眼，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对着他们，沉重地摇了摇头。

宋清身体一软，彻底晕倒在林一怀里。

……

葬礼办得简单而肃穆。林一以女婿的身份，操持了一切。他谢绝了大部分亲友的慰问，只想让宋清安静地送父亲最后一程。

墓碑前，宋清穿着一身黑衣，脸色苍白得像纸，眼泪已经流干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林一站在她身边，默默地撑着黑伞，为她挡住江南绵绵的细雨。

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他能做的，就是站在这里，陪着她，让她知道，从此以后，他不是她生命里的过客，而是她可以依靠的、唯一的港湾。

细雨无声，打湿了墓园的青石板路，也打湿了这段在苦难中愈发紧密相连的缘分。

资本的版图可以徐徐展开，实业的宏图可以耐心勾勒。

但守护好身边这个人，是他重生以来，最不容有失的、也是最珍贵的“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