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探祠堂(2/2)
子时到了。
偏殿里的温度骤降。我能清楚感觉到空气变冷了,那种冷不是普通的降温,而是一种刺骨的寒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吸收周围的热量。
我举起红外热成像仪,对准偏殿的各个角落。屏幕上显示,偏殿内的温度从十九度降到了十二度,而且降温速度还在加快。更诡异的是,温度分布很不均匀,神龛周围的温度最低,只有八度,而其他地方还维持在十五度左右。
“看,数据印证了。”陈景瑞指着热成像仪的屏幕,“此为聚阴敛煞之局,那个牌位就是人为设置的煞眼。”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温度骤降,电磁场异常,氡气浓度偏高,这些数据拼在一起,确实指向一个结论——这里存在某种未知的能量源,而这个能量源恰好在那块牌位附近。
可这个能量源到底是什么?是地下的放射性物质?还是某种我不了解的物理现象?
我正想继续分析,偏殿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哭泣。
那声音很轻,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声音空灵而悲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我浑身一僵,下意识握紧手里的仪器。叶知秋的反应比我快,她立刻转动摄像机,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哭声持续了几秒,然后戛然而止。偏殿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
“拍到了吗?”我低声问。
“拍到了。”叶知秋盯着摄像机的屏幕,“有个白色的影子,很模糊,可确实存在。”
我走过去,看向摄像机的屏幕。画面里,偏殿深处的角落里,有个模糊的白色影子一闪而过。那影子的形状像是个人,可轮廓很不清晰,像是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我举起电磁场频谱分析仪,对准那个角落。屏幕上的曲线再次飙升,电磁场强度达到了峰值。而且这次的波动频率更加诡异,是一种极低频的脉冲,频率低到几乎听不见,可我能感觉到胸口一阵发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我。
“次声波。”我低声说,“这是次声波。”
次声波是频率低于20赫兹的声波,人耳听不见,可它能对人体产生影响。高强度的次声波会导致恶心、头晕、幻觉,甚至心脏骤停。而现在,这个偏殿里确实存在次声波,而且强度很高。
“可能是地下水流变动产生的次声波。”我说,“地下若有暗河或者裂缝,水流经过的时候会产生次声波。这些次声波在特定的建筑结构下会被放大,导致人产生幻觉和生理不适。”
陈景瑞看了我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平静地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风水里也有类似的说法,叫。地下暗河若是流向不对,就会形成煞气,导致居住者不安。”
我点点头,心里的困惑却越来越深。科学和玄学,在这一刻再次高度吻合。我用仪器测出的次声波,和陈景瑞说的“水煞”,指向的是同一个现象。
这让我开始怀疑,我以往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会不会本身就是错的?科学和玄学,或许从来就不是对立的,而是对同一个现象的不同解读。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偏殿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
那风来得毫无征兆,像是凭空出现的。风很猛,吹得神龛上的香灰四处飞散,牌位也被吹得东倒西歪。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可还没站稳,就听见“咣当”一声巨响。
一个沉重的青铜烛台从供桌上飞起来,直直朝我后脑砸过来。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觉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栽倒。
“陆文渊!”叶知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我已经听不清了。
意识在快速远去,就像被什么东西拖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我努力想睁开眼,可眼皮沉得像灌了铅,怎么都抬不起来。
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烫。
那股热量来得很突然,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热量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驱散了那股刺骨的寒意。我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什么东西拉了回来,脑子里闪过无数陌生的画面——古旧的祠堂,燃烧的香火,穿着长袍的人影,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低语。
“醒来吧……”
那声音很轻,可在我脑海里回响,像是刻在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醒来吧……继承者……”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偏殿的地上。叶知秋蹲在我身边,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汗。陈景瑞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那个青铜烛台,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你没事吧?”叶知秋问。
“我……”我撑着地面坐起来,后脑还在隐隐作痛,“我没事。”
我摸了摸后脑,手上沾了点血,可伤口不深,应该只是皮外伤。可刚才那一下,若真砸实了,我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我问。
“不知道。”叶知秋摇摇头,“那个烛台突然飞起来,我想拦都来不及。幸好陈先生反应快,在烛台砸到你之前把它打偏了。”
我看向陈景瑞,他把烛台放回供桌上,平静地说:“这祠堂里的东西,比我想象的更凶。”
我深吸了口气,握紧胸前的玉佩。玉佩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可刚才那股热量,还有脑海里那个声音,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块玉佩,到底是什么?
而我,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