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祠堂暗影(2/2)
这东西肉眼看不见,可相机能拍到。叶知秋之前说过,某些特殊的光学设备能捕捉到人眼看不见的东西,现在看来她说的没错。
“这是什么?”我问。
“阴气。”叶知秋收回相机,“而且浓度很高,已经快要凝成实质了。”
我深吸了口气。
阴气浓到这个程度,说明这里确实有问题。而且这些阴气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聚拢起来的。
就在这时,我感觉胸口一阵冰凉。
那块血玉佩又有反应了。
我下意识按住胸口,玉佩的温度骤降,冷得像块寒冰。可这次的感觉和镜妖案不太一样,之前那次是刺骨的邪寒,让人忍不住打颤。这次的冷更沉,更压抑,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在胸口,让人喘不过气。
我抬起头,环顾四周。
偏殿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清晰无比,像是有双眼睛就藏在暗处,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苏族长,这偏殿平时有人来吗?”我问。
“很少。”苏文礼说,“只有祭祀的时候才会过来,平时都锁着门。”
我点点头,正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可在这么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我转过身,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正盯着我看。
那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很沉稳。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你是……”我问。
“陈景瑞。”男人开口,声音低沉平静,“民俗文化研究会的顾问。”
我愣了一下。
陈景瑞?这名字我没听过,可他说自己是民俗文化研究会的顾问,那应该也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陈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苏文礼显然认识他,语气有些惊讶。
“苏族长之前托人咨询过我。”陈景瑞说,“我恰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他说着走进偏殿,视线在神龛上扫了一圈,然后看向天井的方向。
“这祠堂的风水被破坏了。”他直接开口,“外围高楼形成困煞,光煞反射导致阴气积聚。再加上天井的排水不畅,湿气上涌,形成了阴湿困局。”
我心里一震。
这人只是看了一眼,就把我刚才判断出来的问题全说了出来,而且说得更详细。
“不止这些。”陈景瑞走到神龛前,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倒掉的牌位,“这些牌位的摆放顺序被打乱了,而且打乱的方式很有规律。你们看,倒掉的都是同一辈分的,而且都是女性祖先。”
我蹲下身和他一起查看。
果然,倒掉的牌位上刻的都是女性名字,而且生卒年月都在同一个时间段。
“这说明什么?”我问。
“说明这里的怨气不是自然形成的。”陈景瑞站起身,语气平静,“有人刻意针对这一辈分的女性祖先,要么是想唤醒她们的怨念,要么是想压制她们的灵位。”
我心里一沉。
刻意针对?这就不是简单的风水问题了,背后可能牵扯到更复杂的事。
“苏族长,这一辈分的女性祖先,生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经历?”陈景瑞问。
苏文礼想了想,脸色有些难看:“她们……大多是民国时期过世的,那时候战乱,很多族人流离失所,这几位祖母都是在逃难途中去世的。”
陈景瑞点点头,没再多说。
他转过身,视线落在我身上,眼神深邃得像要把我看穿。
“你是陆老的孙子?”他问。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是,您认识我爷爷?”
“陆老是我非常敬重的前辈。”陈景瑞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向他请教过不少问题,他是个真正懂岭南民俗的人。”
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爷爷去世后,我才知道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地位。可我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连他认识哪些人,做过哪些事,我都不清楚。
“陆老若是还在,这些事恐怕都不是问题。”陈景瑞叹了口气,“可惜……”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转过身看向叶知秋,微微点了点头。
叶知秋也冲他点了点头,可没有说话。
我注意到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涌起一股疑惑。他们认识?可叶知秋没提过这个人。
“陈先生,您觉得这祠堂的问题该怎么解决?”苏文礼问。
“需要进一步调查。”陈景瑞说,“白天看不出太多东西,得等晚上。阴气最盛的时候,才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他说着看向我:“陆师傅,你有兴趣一起做个夜间探查吗?”
我愣了一下。
夜间探查?这祠堂白天就已经够阴森了,晚上岂不是更恐怖?
可我又想到爷爷留下的问事馆,还有胸口这块玉佩。既然接手了这些东西,我就得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可以。”我最后说。
陈景瑞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就晚上九点,我们在这里碰面。”
他说完转身离开,脚步声在回廊里渐渐远去。
我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陈景瑞来得太突然,而且他对祠堂的了解程度让我有些不安。他说自己是恰好路过,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叶知秋,你认识他?”我低声问。
叶知秋沉默了几秒:“见过几次,不算熟。”
她的语气有些闪躲,显然不想多谈。
我没再追问,只是握紧胸前的玉佩。
玉佩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可刚才那股沉重的压迫感还残留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这祠堂里藏着的东西,恐怕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
而今晚的探查,或许会揭开更多真相。
我深吸了口气,转身走出偏殿。
阳光洒在天井里,可那光线却照不进我心里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