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意识迷宫（1/2）
黑暗。绝对的黑暗。
龙尘感觉自己在下坠，没有尽头地坠向无底深渊。银龙的龙气包裹着他，像一盏微弱的灯，在无边黑暗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通道。
集中精神，想着灵儿的样子。耀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回响，她的意识被暗影龙皇囚禁在精神世界最深处，你必须找到她。
龙尘闭眼回想灵儿的样子——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微微翘起的鼻尖，生气时会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想着他们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
下坠感突然停止。龙尘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天空是暗红色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只有无数漂浮的记忆碎片，像镜子般反射着零散的画面。地面如同水面，每一步都会激起涟漪，却不会沉下去。
这就是...灵儿的精神世界？龙尘环顾四周，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远处，一座黑色城堡矗立在记忆碎片构成的中央，城堡上空盘旋着不祥的黑雾。毫无疑问，暗影龙皇和灵儿就在那里。
龙尘向城堡方向走去，经过那些记忆碎片时，偶尔能听到片段的声音——
尘哥哥，等等我！——这是小时候的灵儿在龙家后院追着他跑。
我不要吃药，好苦！——灵儿五岁那年发高烧，死活不肯喝药。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怪物，你会杀了我吗？——这是最近灵儿问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每段记忆都像刀子般扎在龙尘心上。他加快脚步，却在经过一片特别大的记忆碎片时猛地停住——碎片里显示的竟是龙家祖坟的场景，老祖宗正对着婴儿时的灵儿施展某种法术。
这是...什么？龙尘忍不住触碰碎片。
画面立刻放大，声音也变得清晰。老祖宗手持龙头杖，对着襁褓中的婴儿轻声道：以龙家血脉为引，封印汝之龙息...从此以后，汝为龙家之女，名唤灵儿...
碎片突然变黑，暗影龙皇的声音从中传出：发现了吗？从始至终你都被蒙在鼓里。龙家收养灵儿根本不是巧合，而是计划好的！
龙尘后退一步：胡说八道！
不信？那就亲眼看看吧！暗影龙皇大笑，整个记忆碎片化为黑洞，将龙尘吸入其中。
天旋地转后，龙尘发现自己站在龙家祠堂内。这是十几年前的场景，年轻许多的老祖宗正与几位龙家长老议事。
龙眠者事关重大，必须小心隐藏。老祖宗神色凝重，我提议用血亲封印掩盖她的龙息，以龙家女儿的身份抚养。
一位长老反对：太危险了！万一她提前觉醒...
所以才要放在眼皮底下。老祖宗看向角落的摇篮，里面躺着一个小婴儿，况且，龙尘那孩子与她有缘。有他在旁，或许能延缓觉醒。
龙尘如遭雷击。原来老祖宗早就知道灵儿的身份，而自己...只是看护龙眠者的工具？
现在明白了吧？暗影龙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对龙家而言不过是个看守。可怜啊，连最亲的妹妹都是假的...
龙尘拳头紧握：不管初衷如何，灵儿就是我妹妹！这点永远不会变！
他猛地闭眼，全力运转九星龙印。金黑光芒爆发，幻境如玻璃般碎裂。再次睁眼时，他仍站在那片记忆碎片前，只是碎片已经恢复正常，显示着灵儿小时候在龙家花园玩耍的画面。
挺固执啊。暗影龙皇冷哼一声，那这个如何？
四周景象再次变化。龙尘发现自己站在潜龙渊的幽灵船队上，灵儿被锁链捆在桅杆上，暗影龙皇手持利刃抵着她的喉咙。
放下抵抗，否则我杀了她！暗影龙皇狞笑。
龙尘没有动：这是精神世界，你杀不了她。
聪明。但痛苦是真实的！暗影龙皇一刀划在灵儿手臂上，女孩发出凄厉的惨叫。
龙尘心如刀绞，却强自镇定：你越是这样，越证明你害怕我找到真正的灵儿。
暗影龙皇脸色一变，场景再次崩塌。龙尘回到了原处，距离黑色城堡又近了些。
耀，我该怎么辨别真假？龙尘低声问。
银龙的声音微弱地传来：相信你的心...龙印之间的连接...是暗影无法仿造的...
龙尘继续前进。随着靠近城堡，记忆碎片变得越来越暗，显示的多是灵儿痛苦的回忆——被龙家其他孩子孤立、暗影龙皇在梦中的恐吓、龙化时的剧痛...
城堡大门敞开着，仿佛在邀请他进入。龙尘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
内部比外观更加庞大，无数走廊和房间构成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墙壁上挂着的不是画，而是一个个活动的记忆场景，大部分都已经被黑气污染。
来找我呀，尘哥哥...灵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时而哭泣，时而轻笑，我在这里...不，我在那边...
龙尘闭上眼，不再被视觉迷惑，而是专注于体内九星龙印的感应。微弱的牵引力指向楼上。他顺着感应前进，穿过布满陷阱的走廊，避开突然出现的尖刺和深坑。
终于，他来到顶楼的一个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光茧，里面蜷缩着灵儿的形象。但房间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她们同时开口：
哪个才是真的我呢？
龙尘仔细观察。四个分别穿着不同时期的衣服——五岁的、十岁的、十五岁的和现在的。她们表情各异，或哭或笑，或怒或惧。
选错了的话，真正的我就会消失哦。她们齐声说。
龙尘没有急着选择，而是走向中央的光茧。光茧中的灵儿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与周围那些夸张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这个才是真的。龙尘伸手触碰光茧。
四个同时尖叫，化为黑烟消散。光茧破裂，里面的灵儿缓缓睁眼，却露出迷茫的表情。
你是谁？她怯生生地问，我是...谁？
龙尘心头一紧：灵儿，是我啊，龙尘！你的尘哥哥！
灵儿——或者说这个看起来像灵儿的意识体——摇了摇头：我不记得...这里好黑，好冷...
暗影龙皇的大笑声在房间回荡：晚了！她的自我认知已经被我抹去！现在她只是一张白纸，等我重新塑造！
龙尘不理他，握住的手：记得吗？你六岁那年，我们在后山发现一窝小鸟。你非要养它们，结果被母鸟追着啄...
眼神微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还有你十岁生日，我偷偷带你去城里看花灯。回来被老祖宗罚站一夜，你却在我背上睡着了...
一丝光亮出现在眼中：尘...哥哥？
对！是我！龙尘急切地继续，你总是把苦药倒进花盆，结果那株灵药枯死了；你害怕雷声，每次打雷都抱着枕头来找我...
越来越多的记忆被唤醒，的眼神逐渐清明。她颤抖着伸手触碰龙尘的脸：尘哥哥...真的是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暗影龙皇发出愤怒的咆哮，整个城堡开始崩塌！龙尘拉起灵儿：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去哪儿？这是...我的意识世界啊。灵儿困惑地说。
暗影龙皇占据了主导权，我们必须把你唤醒！龙尘拉着她向外跑，身后走廊不断塌陷。
没用的！暗影龙皇的声音如雷轰鸣，她的身体已经是我的了！
城堡外，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一只漆黑的龙爪从中探出，紧接着是第二只...暗影龙皇正在突破某种束缚，试图完全降临到灵儿的精神世界！
耀！现在怎么办？龙尘大喊。
银龙的声音比之前更加虚弱：连接...建立通道...带她回来...
龙尘突然明白了。他停下脚步，双手捧住灵儿的脸：灵儿，听我说。我们要一起想着回去的路。想着你的身体，想着九星龙印的连接...
灵儿点头，闭上眼睛。龙尘也闭眼，全力运转九星龙印。奇妙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额头同时亮起龙印光芒，在精神世界中开辟出一条光之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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