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搭台唱戏（1/2）

实验室里，冷白色的灯光映照着全息投影上密密麻麻的计划节点，托尼的计划如同一张精密编织的大网，正缓缓向目标铺开。他指尖悬停在投影界面，向罗德逐字拆解每一个细节：如何在即将到来的生日舞会上，用最逼真的表演，演绎一场“天才沉溺享乐、挚友忍无可忍决裂、核心战甲被迫易主”的大戏。

罗德起初眉头紧锁，连连摆手反对——让他对着最好的朋友“破口大骂”，甚至要“夺走”象征托尼身份的战甲，这比上战场还让他难受。但看着托尼眼底的凝重，听他细数暗处潜伏的敌人（汉默的觊觎、政府的监视、未知势力的窥探），以及这场戏对保护身边人的重要性，罗德的反对渐渐软化。两人在实验室里反复推演，从对话语气到肢体动作，甚至细化到罗德“愤怒时该攥紧哪根手指”，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骗过所有窥探的眼睛，尤其是那些藏在阴影里的“观众”。

“记住，罗德，”托尼最后向前半步，双手按在好友肩上，眼神郑重得近乎严肃，手指在全息投影的“关键情绪节点”上划过，“你的‘失望’不能是装的，要像看到我浪费天赋时的真实痛心；你的‘愤怒’必须从骨子里透出来，要让所有人相信，你是真的觉得我不配再拥有这份力量。而詹姆斯·罗德，是为了守护更多人，才不得不接手战甲。”

罗德深吸一口气，胸腔微微起伏，他重重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托尼，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无奈：“我明白。但这感觉……真他妈糟糕。”他太清楚，这场戏一旦开场，他将瞬间成为各方势力紧盯的焦点，既要应对政府的质询，又要防备汉默的试探，压力比在战场上直面敌人还要大。

送走神色凝重、步履沉重的罗德，实验室里只剩下托尼一人。空旷的空间里，只有机械臂运转的轻微嗡鸣。窗外，摩纳哥的灯火渐次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玻璃，映照着他脸上疲惫却异常坚定的轮廓。没有时间犹豫，他需要立刻启动计划的下一环。

“贾维斯，”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因长时间思考而产生的沙哑，“加密频道联系娜塔莉，不要留下任何记录。”

几乎在通讯接通的瞬间，托尼脸上的疲惫如同被按下了消除键，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夸张的、仿佛刚灌下整瓶威士忌的亢奋，语气也变得轻佻而张扬，带着他标志性的玩世不恭：“嘿！我亲爱的娜塔莉宝贝！听着，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向全世界炸出一条消息——下周，就在我生日当天，我要在斯塔克大厦顶楼，办一场前所未有的、最盛大、最疯狂的生日舞会！把你能想到的所有好莱坞明星、华尔街名流、维密模特，还有那些爱凑热闹的记者……全都给我请来！香槟要像尼加拉瓜瀑布一样没完没了，音乐要吵到能掀翻整个曼哈顿的屋顶！钱？宝贝，那从来不是问题！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真正的、无拘无束的托尼·斯塔克——回来了！”

电话那头，娜塔莉·拉什曼沉默了两秒，没有多余的疑问，甚至没有追问“为什么突然要办舞会”，随即用她那永远波澜不惊的专业语调回应：“明白，斯塔克先生。一场足以登上全球所有头条的世纪生日舞会，确保它成为接下来一周的全球焦点。我会联系最好的公关团队和活动策划，半小时内给您初步方案。”她的冷静，恰好符合托尼对“合格棋子”的期待。

挂断通讯，托尼脸上的亢奋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只剩下冰湖般的平静。他转身走向工作台，目光落在马克二号的设计图上，指尖轻轻拂过屏幕上“飞行稳定系统”的参数，低声自语：“舞台已经搭好，灯光也亮了，就等那些藏在幕后的演员，主动入场了。”

与此同时，在纽约市另一端的某个阴暗潮湿的街角，刺鼻的垃圾腐臭味混杂着雨水的霉味，弥漫在狭窄的巷道里。伊凡·万科在一堆散发着酸腐气息的垃圾箱旁幽幽转醒，后颈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像是被重型钝器狠狠砸过。他挣扎着坐起身，粗糙的手掌撑在满是污水的地面上，指尖沾了一层黑灰色的污泥。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斑驳脱落的墙壁上满是涂鸦，远处城市的喧嚣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玻璃，隐约传来。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摩纳哥赛道：那个白紫色的骑士突然出现，指尖轻点就让他不受控制地狂笑，那把泛着紫光的蝙蝠剑轻易刺穿了他的反应堆……之后，他只感觉到后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是谁……救了我？又为什么把我扔在这里？”他嘶哑地低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他想不通，那些能轻易制服他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反而将他像垃圾一样丢弃在这种地方。但有一点，如同烧红的烙铁，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白紫色骑士的速度与力量，自己那引以为傲的电鞭和反应堆，在对方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托尼斯塔克……你还有帮手……”伊凡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但这疼痛远不及他心中翻涌的屈辱和愤怒。他猛地捶向地面，污水溅起，沾湿了他破烂的工装裤。“我的力量……还不够。”他清楚地意识到，单凭自己手中这点技术，连靠近被重重保护的托尼·斯塔克都难，更别提复仇了。

他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一个能为他提供充足资源、顶尖技术，并且……足够愚蠢、容易被他掌控的人。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贾斯汀·汉默！那个在武器听证会上像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对斯塔克的战甲技术垂涎到眼睛发红的军火商。一个和曾经的托尼·斯塔克一样，沉迷于武器、财富和虚名的蠢货。

“汉默……”伊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扭曲的笑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你不是想要斯塔克的技术吗？我会给你。但代价是……你的一切。”他撑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最近的公用电话亭走去——他需要立刻联系那个“完美的棋子”。

周末，纽约斯塔克大厦顶楼。

曾经用于研发测试的空间，此刻已然变成了一座悬浮在百米高空的梦幻王国。巨大的玻璃穹顶外，是纽约璀璨的夜景；穹顶内，流光溢彩的灯光在天花板上交织出星河般的图案，衣香鬓影的人群穿梭在装饰着水晶吊灯的大厅里。全球各地的社会名流、奥斯卡影帝影后、顶级富豪、知名媒体大亨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82年拉菲的醇香、高定香水的馥郁与古巴雪茄的厚重气息。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撼动着每个人的心跳，舞池中央，穿着华丽礼服的人们随着节奏疯狂舞动，裙摆与领带在空中划出张扬的弧线。

而今晚的绝对主角——托尼·斯塔克，正完美地扮演着“堕落天才”的角色。他穿着一身骚包的银色亮片西装，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衬衫领口敞开两颗扣子，露出颈间隐约的锁骨。他脸上带着夸张的笑容，眼神却故意显得有些迷离涣散，仿佛刚从酒池肉林里爬出来。他一手搂着一位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当红超模，手指轻佻地搭在对方腰间，另一只手高举着盛满香槟的高脚杯，在人群中穿梭，与各色人等调笑风生，言语轻浮得像是没长脑子，举止放浪到令人咋舌。

为了让“表演”更逼真，他甚至直接召唤出了马克六号战甲——不是用于战斗，而是作为他荒唐行为的道具。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战甲自动穿戴，然后在舞台中央，与穿着火辣比基尼的舞女们跳起了贴面热舞。金属战甲与柔软躯体的反差，引得台下阵阵尖叫和口哨声。更过分的是，在无数摄像头和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做出了足以让全球头条沸腾的举动——他当众在战甲里“解决生理问题”，金色的液体顺着战甲腿部的缝隙流下，滴在洁白的地毯上，瞬间引起一片哗然和难以置信的惊呼。

“哈哈哈！这才是生活！拘束？责任？那都是狗屁！”托尼在面甲后发出癫狂的大笑，声音通过战甲的外部扬声器传遍全场，充满了醉生梦死的放纵。

站在人群边缘的罗德，穿着一身笔挺的深蓝色空军礼服，肩章上的星星在灯光下格外醒目。他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攥在身侧。尽管他事先知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甚至参与了剧本的打磨，但亲眼看到好友如此“自毁形象”，看到那套象征着守护与责任的战甲被如此亵渎，他的拳头还是不由自主地攥得更紧，指节泛白，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一股真实的怒火在他胸中燃烧——不是为了剧本，而是为了托尼此刻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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