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疯佛噬恨（1/2）

季尘的意识像被扔进了滚油里。

并非真正的灼烧，而是比那更糟——四面八方涌来的，是无数人临终前最尖锐的遗憾。书生落第的绝望、将军蒙冤的怒火、痴情女泣血的诅咒……亿万种不甘的洪流，正疯狂撕扯着他的神魂。

“呵……”一声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冷笑在他意识深处炸响，“七曜阁的‘万念囚牢’？用别人的遗憾当砖瓦，倒是你们这群杂碎惯用的伎俩。”

季尘猛地“睁”开眼。眼前没有“归墟之海”，没有“终焉之海”，只有一片扭曲、粘稠、由无数哀嚎光点构成的暗红色“空间”。他正被一根冰冷、布满诡异符文的金属触须紧紧裹住，悬在这片“空间”上方。触须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巨大、缓慢旋转的、如同囚笼般的金属造物——万念囚牢！这正是七曜阁“月部”用来囚禁、炼化强大执念魂魄的核心法器！

萧燕然的残魂在他身边，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仅凭一丝因果线维系，随时可能熄灭。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季尘心头一紧，随即涌起暴怒——是七曜阁！他们不仅在追杀自己，连萧燕然死后都不放过！

“放了她！”季尘的意识嘶吼着，试图挣扎。但那触须仿佛由法则铸成，纹丝不动。

“放？”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讽，“外来者，你才是这‘牢笼’的钥匙。你的‘疯佛灵骨’，是唯一能污染‘万念囚牢’法则的‘变量’。现在，钥匙，配合点。”

话音未落，那金属触须猛地向下扎去，狠狠插入了下方那片由亿万“遗憾”光点构成的暗红“海洋”！

“呃啊——！”季尘的意识瞬间被更狂暴的负面情绪淹没！他看到了自己前世加班猝死前的悔恨，今生被断腿时的屈辱，与萧燕然阴阳两隔的锥心之痛……所有的不甘被放大了千百倍，像无数毒蛇啃噬着他的理智。

“七曜阁……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淹没我？”季尘的意识在崩溃边缘剧烈震荡，一丝疯狂的亮色猛地炸开，“我季尘，走的本就是疯魔道！你们想用遗憾淹死我？那我就……把这些遗憾，全吃了！”

“疯佛灵骨！”他在心中狂吼，“因果缠身，疯魔渡世！给我……吞！”

嗡——！

一直沉寂在他体内的那块“狗腿骨”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混杂着佛光与魔焰的璀璨光芒！一股霸道无匹的吸力，以季尘为中心，轰然爆发！

那根原本冰冷、束缚他的金属触须，仿佛变成了季尘身体的延伸。它不再是禁锢，而是化作了……一根贪婪的吸管！

“什么？！”那个冰冷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愕。

只见下方暗红色的“遗憾海洋”疯狂沸腾起来！亿万代表着不甘与终结的光点，如同百川归海，被那根触须疯狂地、无可阻挡地吞噬着！它们涌入触须，涌入季尘的意识，更涌入他体内那块疯狂运转的“疯佛灵骨”！

季尘的意识仿佛被投入了宇宙大爆炸的奇点。无数人的遗憾在他神魂中炸开、碰撞、融合。但他没有沉沦，反而以一种近乎自毁的疯狂，去理解、去解析、去驾驭这些遗憾！

遗憾的本质是什么？是未完成！是不甘心！是必须被纠正的错！

“刺客的遗憾，是刺杀未遂……那我就给他刺穿一切的决心！” “君王的遗憾，是山河破碎……那我就给他重整乾坤的意志！” “痴情女的遗憾，是血债未偿……那我就给她挫骨扬灰的恨意！”

季尘的意识在亿万遗憾的熔炉中淬炼，他的“疯”，不再是伪装，而是真正开始承载万古执念的重量！他体内的“疯佛灵骨”不再是冰冷的骨头，而是化作了……一个旋转的、由无数破碎幻影与泣血执念构成的璀璨星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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