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龙门试炼，苍茫初行（1/2）
澜沧水府深处，碧波殿侧殿。此处乃水府灵气最为精纯汇聚之地，殿中有一方灵玉砌成的莲池，池中生长的并非凡莲，而是数株通体湛蓝、名为“水心玉魄莲”的罕见灵植，莲心时刻散发着能宁心静气、滋养神魂的柔和光晕与清香。池水更是引自地底灵脉的“天一真水”精华，对修行水属、木属功法，或是疗伤祛毒，皆有不可思议的奇效。
林风盘膝坐于池中一朵最大的玉莲之上，双目微阖，神色肃穆。他赤裸着上身，露出线条流畅、隐隐有星辉与赤金纹路流转的肌肤，胸口那枚栩栩如生的朱雀纹身，此刻正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与周围精纯的水灵气隐隐共鸣，不但不显冲突，反而形成一种奇异的、水火相济的和谐循环。
眉心处，那融合了星枢、朱雀、以及一丝水元波动的印记，正缓缓旋转，吸纳着池中“天一真水”的精华，与体内那滴青袍虚影所赠的“天一真水”本源遥相呼应，不断滋养、稳固着他因连番大战而有所动摇的道基，更在缓缓修复着经脉中一些细微的暗伤。
丹田之内，新生的星寂离炎，颜色变得更加深邃内敛，炽白中沉淀着一丝淡金的雍容与赤金的威严，核心那点黑暗旋涡，运转得更加圆融如意，仿佛能吞噬、炼化、统御一切。火焰之中，似乎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动与灵性，那是刚刚融合的朱雀圣灵本源带来的变化。虽然圣灵意识因孵化与战斗消耗过大，彻底陷入沉眠，但其本源已与林风同生共长，使得星寂离炎的本质发生了某种升华，对火焰的掌控、对寂灭的克制、乃至对水灵气的亲和，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澜沧仙子赐予的丹药，加上这三日不间断地汲取“水心玉魄莲”与“天一真水”之力，林风的伤势已好了八九成，修为更是彻底稳固在金丹四层巅峰，隐隐有突破至五层的迹象。更重要的是，他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与理解，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月瑶、慕容芷、南宫婉三女，也在相邻的莲池中修炼。月瑶的太阴之力，在精纯水灵气滋养下，不仅伤势尽复，修为更是精进不少，隐隐触及金丹二层门槛。她本就天赋异禀，此番历经生死磨砺，心境与实力都有长足进步。慕容芷和南宫婉也受益匪浅，气息更加凝实。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
第四日清晨，澜沧仙子与侍女蓝玉、蓝芯，来到了碧波殿。
“林小友，三位姑娘，时辰已到。”澜沧仙子依旧是那副雍容清冷的模样，只是看向林风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和与期待，“‘龙门’已准备妥当，可送你们离开。”
林风四人早已收拾停当，闻言起身，对澜沧仙子郑重行礼：“这七日，多谢前辈收留、庇护、赠药之恩！此恩此德，晚辈铭记于心，他日必当厚报！”
澜沧仙子轻轻摆手：“不必多礼。你们能引动师尊神念，又得圣灵认主，皆是自身机缘与造化。本宫不过是顺势而为。只盼你们牢记，力量越大，责任越大。守墓人、净世盟，乃至这天下暗流，都需有人去应对。望你们好自为之，勿负了这一身机缘与……使命。”
她话语中意有所指，林风心领神会，沉声道：“晚辈定当尽力。”
“随我来吧。”
澜沧仙子转身，引着众人走向水府更深处。穿过数重门户与廊道，最终来到一处位于水府最底部、完全被厚重水元禁制封锁的密室之前。密室大门非金非玉，通体幽蓝，似水波流转，门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正在飞跃波涛的巨龙，龙首高昂，正对上方，那里有一道如同旋涡般的幽深孔洞，不知通往何处。
“此乃‘跃龙门’。”澜沧仙子指着那幽深孔洞，正色道，“此门非实体，乃是借此地水脉与上古遗留的一丝空间法则，构建的临时通道。一旦启动，会将你们传送至苍茫江深处一处隐秘所在，距离此地至少十万里，足以摆脱大部分追兵的探查。但传送过程，会经过一段不稳定的‘弱水虚空’，其中蕴含空间乱流与水元重压，更有一些诞生于虚空中的‘水魇’与‘空间裂隙’，凶险异常。需以法力护体，紧守心神，不可有丝毫松懈。而且，传送落点随机，本宫也无法精确控制，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十万里！随机落点！弱水虚空！水魇！空间裂隙！每一个词都代表着未知与危险。但比起正面硬闯守墓人与炎阳宗的重重封锁，这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晚辈明白。”林风点头，目光坚定。
“这枚‘避水珠’，你们带上。”澜沧仙子又取出四枚鸽卵大小、通体湛蓝的宝珠，分给四人，“此珠乃天一真水凝练，佩戴在身，可在水中自由呼吸行动，抵御部分水压与阴寒，对水魇等阴邪之物也有一定克制。进入苍茫江后，或许用得上。”
“多谢前辈！”四人感激接过。
“准备好了，便进去吧。踏入那旋涡即可。记住，传送过程中，无论如何，不要松开彼此的手，不要被幻象所迷，更不要试图对抗空间乱流，以法力护体，顺其自然即可。”澜沧仙子最后叮嘱。
林风深吸一口气，与月瑶、慕容芷、南宫婉对视一眼，四人手紧紧相握。林风左手握着月瑶，右手牵着南宫婉，月瑶的另一只手则拉着慕容芷。冷云的寒玉棺椁，被林风小心地收入了得自多宝阁、空间最大的那枚储物戒中。
“前辈，保重！”林风对澜沧仙子再次抱拳。
“去吧。希望他日再见，你们已能独当一面。”澜沧仙子微微颔首。
不再犹豫，林风当先一步，踏入了那幽深旋转的“龙门”旋涡之中。月瑶三女紧随其后。
身体没入旋涡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周围景象骤然变幻！不再是澜沧水府的雅致景象，而是一片无边无际、黯淡无光的幽蓝虚空！虚空中，感觉不到上下左右，只有无穷无尽、冰冷刺骨、却又沉重粘稠的“水”！
这不是普通的水，而是“弱水”！鸿毛不浮，飞鸟难过，更能消融灵力，侵蚀神魂！恐怖的寒意与重压，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瞬间将四人吞没！若非有避水珠散发出柔和的蓝光，勉强撑开一小片安全区域，又有林风及时催动星寂离炎，在四人周围形成一层炽白的火焰护罩，抵消了大部分寒意与侵蚀，恐怕刚一进来，就要被这弱水虚空彻底冻结、消融！
“抓紧！”林风低喝，全力维持着火焰护罩，同时将星寂离炎的特性催发到极致——包容、净化、转化！弱水的侵蚀之力，竟被他缓缓吸收、转化，化为精纯的水元之力，一部分抵御外压，一部分反哺自身与护罩，减轻消耗。这便是融合了多种力量，尤其是得到天一真水本源后，星寂离炎的新能力——对水属性力量的亲和与部分驾驭！
即便如此，那无处不在的重压与侵蚀，依旧让四人感到呼吸困难，灵力飞速消耗。月瑶三女也各自运转功法，太阴之力、剑气、符光闪烁，共同支撑。
虚空并非静止，一道道无声无息、却锋利无比的空间裂隙，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时不时地悄然划过，若非林风星衍术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预警，及时操控护罩闪避，后果不堪设想。更麻烦的，是一些半透明、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水母般的“水魇”，它们似乎被生灵气息与火焰吸引，从虚空中悄然浮现，发出无声的精神冲击，并试图穿透护罩，吞噬他们的神魂与灵力。
“滚！”林风眼神一冷，眉心印记微亮，一缕凝练的、蕴含着朱雀圣焰气息的星寂离炎分出，如同灵活的焰鞭，抽向靠近的水魇。火焰所过之处，水魇发出凄厉的、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尖啸，瞬间被净化、蒸发。朱雀圣焰，乃万邪克星，对这些阴邪之物，有着绝对的压制。
但水魇似乎杀之不尽，源源不绝。更麻烦的是，虚空中开始出现不稳定的空间乱流，裹挟着破碎的陨石、冰晶、甚至是一些扭曲的、不知名生物的残骸，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冲击着护罩，让四人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小船，剧烈颠簸，随时可能倾覆。
“这样下去不行！灵力消耗太快了！” 南宫婉脸色发白，她修为最低，维持符阵与抵御精神冲击，消耗巨大。
“林风，看那里！” 月瑶忽然指向斜前方。只见在无尽的幽蓝虚空中，极远处，隐隐出现了一点微弱却稳定的银白色光芒，仿佛黑暗中的灯塔。
“是出口？还是幻象？” 慕容芷不确定。
林风星衍术运转，仔细感应。那银白光芒中，确实传来一丝与外界相连的、微弱的空间波动，且与这弱水虚空的气息格格不入。
“应该是出口方向！朝那边去！” 林风当机立断，操控着护罩，艰难地向着银白光芒所在的方向“游”去。说是游，其实是在抵抗着重压、乱流、水魇的围攻下，一点点地挪动，每前进一段距离，都消耗巨大。
虚空中没有时间概念，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炷香，或许是一个时辰。那银白光芒在视野中逐渐放大，最终化为一个直径丈许、缓缓旋转的银色光门。光门之外，隐约可见涌动的、颜色正常的深蓝江水，以及微弱的天光。
希望就在眼前！然而，越是接近光门，周围的空间乱流就越是狂暴，水魇的数量也越多，甚至开始出现一些体型更大、气息更接近金丹期的“水魇将”，攻击更加凶猛。
“冲过去！” 林风眼中厉色一闪，不再节省灵力，星寂离炎全面爆发！炽白的火焰护罩瞬间膨胀、凝实，化作一道火焰流星，硬顶着无数空间裂隙的切割、水魇的扑击、乱流的冲击，向着银色光门狠狠撞去！
“拦住他们！” 一道尖锐的精神波动传来，只见一头体型远超同类、气息堪比金丹后期的庞大水魇王，带着数十头水魇将，拦在了光门之前，无数透明的触手交织成一张大网，网上闪烁着吞噬神魂的幽光，当头罩下！
“星寂·焚天！”
林风低吼，双手虚握，体内星寂离炎与刚刚领悟的一丝水元之力交融，在身前凝聚出一柄燃烧着炽白火焰、却流淌着水波纹路的奇异长枪！长枪之上，朱雀虚影一闪而逝。他倾尽全力，将长枪对着那水魇王与触手大网，狠狠掷出！
长枪所过之处，弱水退避，虚空留下焦灼的轨迹，携带着净化万邪、焚灭虚妄的恐怖意志，与水魇王的触手大网悍然对撞！
嗤——！
如同热刀切入牛油。触手大网瞬间被撕裂、焚毁！长枪去势不减，精准地洞穿了水魇王那半透明的身躯！水魇王发出惊天动地的精神尖啸，庞大的身躯在炽白的火焰中疯狂扭曲、蒸发，最终化为虚无。其余水魇将吓得四散奔逃。
趁此机会，火焰流星般的护罩，携带着四人，猛地撞入了那银色光门之中！
天旋地转！熟悉的失重与空间撕扯感传来，但比起弱水虚空的压抑，这感觉简直如同清风拂面。
下一刻，光明大放，水声轰隆！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人接连从半空中跌落，摔入一片冰冷湍急、但灵力充沛正常的江水之中。强大的水压与暗流袭来，但比起弱水虚空，简直是小巫见大巫。避水珠自动发挥作用，在体表形成淡淡蓝光，让他们在水中呼吸无碍，行动自如。
“出来了！” 南宫婉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带着水腥味的新鲜空气，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慕容芷和月瑶也相继浮出，看向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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