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裴玄越界了(2/2)
“是,我们这就去准备。”
宝镜和宝书离开,裴玄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是我。”
没多久,里面传来陆鸣安略带沙哑的淡淡的声音:“将军请进。”
裴玄推门进来。
这会已是傍晚,夕阳黯淡,屋内也没点灯,昏沉沉的一片。
陆鸣安就坐在靠床边的软塌上,手肘撑在桌上抵着额头,隐约可见闭着眼睛。
裴玄点了灯,回头就对上陆鸣安漆黑幽深的眼眸。
这双眼眸瞬间就让裴玄想起了他第一次见陆鸣安那天。
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不久的陆鸣安,顶着一张苍白到极点的脸冷静沉着地跟他“谈判”。
分析局势,阐明利弊,彰显自身,层层递进,让他完全找不到一点不合作的理由。
而当时最让裴玄震惊的不是这个素未谋面、风评极差的妻子所展现出来的那种清醒和执着,而是对方眼底深处深埋的仇恨。
这种难以掩盖的恨意他只在那一天见过,之后就一直被隐藏得十分完美,甚至连陆鸣安说要让裴靖和陆鸣鸾死时,也并没有过多地展现出来。
可今天,此时此刻,他再度在陆鸣安的眼中看到了那股汹涌澎湃的恨意。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见了什么人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沉默片刻,裴玄坐到陆鸣安身边。
“今天发生什么了?”
陆鸣安放下撑着额角的手:“我今天去见了萧承印,打探到了一些消息。”
随即陆鸣安就把今天和萧承印的对话大概告诉裴玄。
陆鸣安:“大皇子虽然盯上了丁渐薇,但丁和光向来保持中立,不涉党争。就算抛开这些,他也不会将自己最疼爱的嫡亲孙女许配会给一个好色之徒。”
谁都知道大皇子府上姬妾成群,如今正妻还没娶,后院的莺莺燕燕着实不少。
但大皇子也算稍有分寸,女人虽多,但好歹还没弄出孩子来。
不然哪个名门贵女能接受自己都还没进门夫家就已经有庶长子了?即便是皇家,但那些真正身份贵重的门阀世家也不会接受。
陆鸣安接着说:“不过就算丁和光不同意,大皇子和那他的那群门客也会想些阴诡手段,还是不得不防。另外,二皇子和赵元辉的事,萧承印也会让大皇子知道,大皇子一定会利用好这个机会,省得我们操心了。”
裴玄定定看着陆鸣安。
陆鸣安皱眉:“怎么?有什么地方我没讲清楚?”
裴玄:“你自己呢?”
陆鸣安刚想反问她怎么了,瞬间反应过来,眼睫颤了颤,垂下眼眸。
裴玄:“只是见了萧承印,你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连午膳都没吃,谁也不见。萧承印怎么了?你跟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陆鸣安抬头诧异地看着裴玄,对上那严肃而专注的目光。
她没想到裴玄会问得这么直接。
从合作之初他们就说好互不干涉,互不影响,对于彼此的事,只要对方不说就不主动问。保持着适当距离,也是维持长久合作的关键。
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可今天的裴玄……越界了。
而更让陆鸣安震惊的是,自己居然并不反感。
陆鸣安微微咬唇,第一次用带着点“意气用事”的语气和裴玄说话:“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什么告诉你?”
裴玄缓缓吸进一口气:“行,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那我也就直说了。”
陆鸣安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他们说什么了?
裴玄:“陆鸣安,我心悦你。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而不是单单像现在这样的合作关系。我想听你发自内心地叫我夫君,人前人后你都是我的爱人。”
一句“爱人”,像两块烧红了的铁,让陆鸣安冰冷的心湖水竟有沸腾的迹象。
陆鸣安没有避开裴玄的目光,她一字一句近乎冷静地说:“我有秘密,不能告诉你。”
“嗯,我知道,每个人心里都能有不能说的秘密,面对最亲近的人也一样可以有隐私。”
“裴靖是你弟弟,但我一定会弄死他,让他尝尽生不如死的痛苦之后,再弄死他。”
“我知道,你一开始就说了,反正他也不是好人,而且身在皇室,父子、兄弟之间的关系很多时候都是你死我活。”
“我心狠手辣,城府深沉,我连自己都可以算计,更不能保证不算计你。”
“我可以愿者上钩。”
“我不想要孩子。”
“正好,我也没想过做父亲。”
“我……”
“一生一世一双人,如果我将来大业可成,三宫六院,只有你一人。我若言而无信,你让云逸弄死我。”
陆鸣安扑哧一声笑了:“云逸未必是你对手,那我留给你一封诏书,我若有了别的女人,你可以带着你想要的一切,离开我。”虽然他不认为会有那么一天,但他愿意做一切事来给足陆鸣安安全感。
陆鸣安瞳孔震颤。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他知道!
虽然陆鸣安并不觉得男人的承诺多可靠,尤其是在上一世经历过裴靖之后。但她也不觉得承诺就是可笑的、毫无价值的东西。
誓言这种东西,在陆鸣安看来,只要不是怀着恶意和背叛的计划说的,那都可以看作是当下情感的一种具象化体现,是当前心境的表述。
所以不必纠结于誓言是否能永久有效,至少当下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有一天心情变了,潇洒抽身就是。
裴玄笑着和陆鸣安对视:“你问了我这么多,我就当是你在考察了,你对我也有那份心思。”
陆鸣安也舒展开了眉眼:“嗯,有的。”
裴玄:“所以你这是同意我们的关系变一变了。”
“同意,我只是从没想过你会喜欢我。”也不是陆鸣安妄自菲薄,是裴玄从头到脚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会动春心的那种,就断情绝爱一心为了大计。
“从没?”裴玄捂着额头,“你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吗?”
陆鸣安的心又隐隐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