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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少府亲临,态度转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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栎阳的春阴压得人喘不过气,铅灰色的云像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贴在城头,风裹着细沙,在校场和工坊间打旋,吹得工坊檐角的麻绳 “呜呜” 响,像谁在暗处哭。细沙钻进衣领,蹭得脖子发痒,落在青砖上,积出薄薄一层,被人踩过,留下凌乱的脚印 —— 这是栎阳开春常有的 “沙阴天”,又冷又燥,连呼吸都带着股土腥味。

工坊内却比外面热闹得很,暖烘烘的桐油味混着蜂蜡的甜香,盖过了外面的土腥。二十多个流民工匠和墨家弟子围着连弩车忙碌,最靠门的李二正用细砂纸打磨槐木车架,砂纸蹭过木头的 “沙沙” 声很有节奏,他的袖子磨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打补丁的粗布衬里,却没耽误干活,时不时用袖子擦下额头的汗 —— 工坊里生了个小炭盆,虽不大,却也驱散了不少寒气。

靠里的墨石蹲在地上,给连弩机括补涂蜂蜡,陶碗里的蜡液是刚熔的,金黄透亮,他用小刷子蘸着,连机括缝隙里的细尘都先吹干净再涂,蜡液顺着缝隙往下淌,在青砖上凝成小珠,像撒了把碎金子。墙角堆着刚劈好的槐木段,每根都有成年人胳膊粗,上面用炭笔标着 “悬门用(长三尺五)”“连弩臂用(长二尺)”,分类码得整整齐齐,最上面还盖着块麻布,防止落灰。

最里面的陶瓮旁,老周头正帮着和草木灰黏土,他手里的木杵 “咚咚” 捣着,黏土里掺了盐水,黏糊糊的,沾在杵上,他却捣得格外用力:“这黏土得捣匀了,不然补城墙的时候会裂!” 旁边的小石头 —— 王阿婆的孙子,正帮着递草木灰,小手里沾了不少灰,像个小花猫,却笑得开心:“周爷爷,俺也能帮着守栎阳啦!”

秦风站在工坊中央,手里攥着两卷竹简,指腹磨着竹简边缘的毛糙处。一卷是工坊的耗材账册,竹简用麻绳串着,每一页都写得工工整整,“槐木:三月初五,收流民伐木工段一百五十根,每根二钱,合计三百钱”“桐油:三月初十,从栎阳油坊购十斤,每斤三钱,合计三十钱”,字迹是他亲手写的,边角还画了小勾,标记已核对。另一卷是《墨子?节用》的抄本,是墨渊亲手抄的,封面盖着墨家的矩尺印,他指尖在 “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政在节财,民不劳苦” 那行字上反复摩挲,心里却有点紧 —— 少府赵成今天要来,这位掌管皇室财政和手工业的 “铁公鸡”,出了名的抠门加挑剔,去年皇室工坊给太子做马车,多耗了半斤漆,他就罚了工匠半月俸禄,这次来查墨家机关的成本和实用性,要是挑出毛病,后续的铜材、桐油供应怕是要断。

“秦大人!少府的车到城门了!” 墨影匆匆从外面跑进来,身上的夜行衣沾了层细沙,头发上还挂着点枯草,“带了五个随从,都穿青袍,每人怀里抱着账册,还有辆小推车,看着装的是算筹和量具 —— 这是要实打实查账啊!”

秦风赶紧把竹简揣进怀里,顺手理了理玄色官袍的下摆 —— 袍角在之前查城墙时蹭了块泥,虽洗过,却还是留了点印子。他刚走到工坊门口,就听见远处传来车轮压石板的 “咯噔” 声,越来越近,抬头一看,一队车马过来了。

为首的马车是皇室制式,黑漆车厢,铜环上刻着 “少府” 二字,环扣处还挂着个小铜铃,走起来 “叮当” 响。车轮包着铁皮,比普通马车的轮宽出半寸,压在石板路上,留下深深的辙印。车停下,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下来,锦袍是蜀地织的云锦,上面绣着暗纹,腰间系着玉带,手里拿着个象牙算筹,算筹打磨得光滑,顶端还嵌了点绿松石。他面白无须,眼角有点下垂,看人时总带着几分轻视,正是少府赵成。

身后五个随从都穿青袍,袍子浆洗得发硬,每人怀里抱着两卷账册,胳膊夹着木尺、算筹,还有个随从扛着个小秤,秤杆是檀木的,挂着个黄铜秤砣 —— 这阵仗,是要把工坊的耗材从头到尾算一遍。

赵成扫了眼工坊,象牙算筹在手里 “嗒嗒” 敲着,声音又脆又尖:“秦风,陛下听闻你在栎阳搞墨家机关,用了不少朝廷的钱,让我来看看虚实。” 他的目光落在墨石手里的蜂蜡碗上,眉头皱了皱,“听说你用了上等蜂蜡?皇室祭祀用的蜂蜡,也只敢按斤算着用,你倒好,给这木头疙瘩涂这么多,怕不是中饱私囊,拿朝廷的钱做样子吧?”

“少府大人说笑了。” 秦风躬身行礼,语气从容,却没退后半步,“工坊的账册都在这儿,每一笔耗材的来源、花费,每一笔工匠的工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您可以逐页查;至于机关是不是样子货,咱们现在就去校场演示,让您亲眼看看连弩能射多远、悬门能挡多沉。”

赵成没接账册,反而抬步走到连弩车旁,用象牙算筹敲了敲车架,“笃笃” 响:“这槐木看着普通,却用桐油涂了三层吧?” 他指着眼见的桐油光泽,“皇室工坊给陛下做御车,车架也只涂两层桐油,你这连弩车,涂三层是不是太浪费了?还有这蜂蜡,” 他又瞥了眼墨石的碗,“我闻着是上等蜂蜡,一斤要五个钱,普通牛油蜡才两个钱,何必这么铺张?”

“少府大人,这不是铺张,是真省成本。” 墨渊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块半尺长的槐木样品,木头上涂着三层桐油,光泽均匀,“《墨子?节用》里说‘凡天下群百工,轮车鞼匏,陶冶梓匠,使各从事其所能,以给民用;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圣王弗为’。” 他把槐木递到赵成面前,“您看,这槐木是栎阳周边山上的,流民们农闲时自己去伐,咱们只给点麦种当报酬,一根槐木算下来才两个钱,比从咸阳运过来(运费要五个钱一根)省了三成;涂三层桐油,是因为北境风沙大,两层桐油只能用一年,三层能用三年,不用反复修,反而省了下次修的钱 —— 您算笔账,修一次连弩车要二十钱,省两次就是四十钱,比多涂一层桐油(十斤桐油三十钱)还赚十钱。”

赵成的算筹停了敲,接过槐木摸了摸,又让随从把咸阳到栎阳的木料运费账册找出来,翻了两页,眉头皱得松了点,却还是问:“那蜂蜡呢?总不能也是省的吧?”

“蜂蜡还真没花钱。” 墨石抬起头,手里还拿着小刷子,笑着说,“上个月秦大人去流民村寻蜡,老周头他们把家里攒的蜂蜡都捐了 —— 老周头那两箱蜂,去年攒了三斤蜂蜡,本来要给孙子做长命锁的,都捐来了;后来蜡不够,我们用麦种跟猎户换的熊油蜡,一斤麦种换半斤蜡,比买的还便宜,账册上都记着‘蜂蜡五斤,流民捐赠;熊油蜡三斤,麦种兑换,无购价’。”

赵成让随从把账册打开,亲自翻到 “蜂蜡” 那页,果然写着 “三月十二,收流民老周等捐赠蜂蜡五斤,折合麦种零;三月十五,以麦种六斤换猎户熊油蜡三斤,麦种从流民储备粮中出,无现钱支出”。他越翻越惊讶,手指在竹简上划着:“槐木三百二十根,合计六百四十钱;桐油十斤,三十钱;铁铲、刷子等工具,二十钱;工匠工钱,流民工匠十五人,每人每日五十钱(只付一半,自愿),墨家弟子无薪,合计三百七十五钱……” 他抬头看向秦风,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你这总花费,才一千零六十五钱,比皇室工坊做十架普通弩车(每架二百钱,十架二千钱)还少近一半,怎么做到的?”

“一是就地取材省运费,二是工匠自愿减薪。” 秦风指着正在打磨槐木的李二,“李二之前是流民,去年我给他们分了田,每亩地还发了麦种,他说‘秦大人让俺有饭吃、有地种,来工坊做工,少拿点钱也愿意’,像他这样的流民工匠,还有十四个,都只拿一半工钱;墨家弟子更不用说,墨渊先生带着他们来栎阳,分文不取,都是自愿来帮忙守粮道的。”

赵成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李二正好磨完一根槐木,见少府过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赵成问:“你做工只拿一半工钱,不觉得亏吗?要是去咸阳工坊,至少能拿百钱一天。”

李二黝黑的脸上露出笑,皱纹挤在一起:“不亏!俺以前在关外逃荒,吃了上顿没下顿,是秦大人给俺分了三亩地,去年收了六石麦,够俺家三口吃一年了!来工坊做工,能帮着做连弩挡羌人,不让他们烧俺的地,拿多少都值 —— 就算不给钱,俺也来!” 旁边正在涂蜡的工匠王顺也跟着说:“俺也是!俺儿子跟着蒙将军守粮道,俺在工坊做机关,父子俩一起护栎阳,踏实!”

赵成的脸色缓和了些,嘴角的紧绷也松了点,却还是没松口:“成本低是一回事,管用不管用是另一回事。陛下让我来,主要是看这机关能不能挡住匈羌 —— 他们带了战车,车轮包着铁皮,要是你这连弩射不穿、悬门挡不住,再省也是白费。”

“少府大人放心!俺们昨天还练着呢!” 李信从外面走进来,玄甲上沾了层细沙,左肩甲那道疤 —— 去年跟匈奴拼杀时被马刀划的,在光线下格外显眼,“俺带五十个士兵练连弩,最快的能半刻钟射二十箭,最准的五十步外能射中铜钱眼!悬门更不用说,昨天用装了石头的木车撞,纹丝不动!”

赵成挑了挑眉:“哦?那正好,去校场看看,要是真像你说的,我回去就给你批铜材;要是不行,你也别怨我按律削减供应。”

一行人往校场走,风比刚才大了些,吹得校场边的 “秦” 字旗 “哗啦” 响,旗角磨得有些毛糙,是之前风吹日晒的缘故。校场上的陷坑早伪装好了,薄木板上铺的沙土里掺了去年的枯草,连草的朝向都跟周围的荒草一致,远看跟普通地面没两样,只有蹲近了,才能看见木板缝里漏出的黑土。

三架连弩车并排架在陷坑旁,青石板垫在车腿下,楔得稳稳的,箭槽里插满了箭杆,箭尾涂着圈红漆,是墨离做的 “准星标记”。悬门立在校场中央,槐木门板厚三寸,上面钉着青铜钉,钉子头磨得发亮,麻绳从门轴绕过大号滑轮,连到远处的矮树上,绳子绷得笔直,风一吹都不晃。

墨离站在连弩旁,手里拿着青铜矩尺,见他们来,赶紧上前:“少府大人,我先演示连弩的射程和射速,您看好了。” 她让人把一块三寸厚的松木板竖在校场尽头,用三块石头固定住,又让人量了距离,高声报:“五十步,正好是连弩的有效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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