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夜阑风不静(2)(1/2)
夜色清冷如冰,若芳阁内烛火摇曳,将人影拉得细长。
秋婳听得内殿许久没有动静,以为章平公主已经睡熟,便轻手轻脚地拿起银烛剪,正要剪灭门侧的几盏灯烛,只留一两盏守夜的小灯。
就在她伸手要去剪那跳动的烛花时,内里传来章平公主一声轻咳:那丫头,什么时辰回的?
秋婳手一抖,忙放下烛剪,转身垂首,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公主,是戌时三刻回的府,是那位北胡世子亲自驾车送到门口的。
只听珠帘轻响,秋婳知道公主已经起身,忙从旁端了杯温热的参茶,绕过屏风奉上。章平公主却没有接,只指了指旁边的紫檀小几:放着吧。说说,后来他们又去了何处?
秋婳低头道:派去的人只跟到班荆馆,馆内守卫森严,无从探听。不过...县主下车时,李世子是亲手搀扶的。
章平公主冷哼一声,指着床边那两盏精致的紫檀木六角雕花绢纱宫灯:把这两盏熄了,日后也不必点了。晃得本宫眼晕,心烦。
这两盏灯自吴云裳入府起便夜夜点亮,说是方便公主起夜,实则让她也跟着不得安眠,时时刻刻都要揣摩上意,预备着回话。秋婳心中暗叹,依言熄了灯,室内顿时昏暗不少。
章平公主刚躺下,忽又掀开床帏:这几日,玉璃可曾来过?
秋婳心中一凛,想起玉璃已三日未曾传来消息,却不敢如实禀报,否则必被斥责办事不力,少不了一顿责罚。她迅速权衡,想到这几日如太妃无非在佛堂诵经,平阳王也只在舒庆斋下棋,并无特别之事,便定下心来,面色平静地回道:玉璃前日来过,只是回禀的都是些琐碎小事,无非是太妃用了什么药,念了哪卷经,并无甚稀奇之处。
章平公主斜睨着秋婳,审视片刻,见她应对如流,神色坦然,方重新躺下,慵懒道:母亲心思过重,忧思成疾。天明了去请闻选过来,请他好好诊个脉,重新开个方子,需得对症下药才好。
秋婳唯恐公主起疑,又故作自然地补充道:平阳王这两日也未召县主前去请安,县主到了舒庆斋门口,便被王安客客气气地打发回来了。
哼,本宫这个弟弟,心思岂是你能看透的?他面上越是冷淡,心里只怕越是看重。当年本宫不过是出于关切,他便认定是本宫害了凌溶月。如今爱屋及乌,又对吴云裳百般放心不下。本宫是他亲姐姐,难道还会害他不成?
秋婳忙附和道:公主与平阳王姐弟情深,自然是处处为他着想。王爷不明言,也是不了解公主的这片苦心。
章平公主掩口打了个哈欠,熬到深夜,已是倦极,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舒庆斋那边,让人盯紧于德韶。王安不过是个幌子,跟着他,看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场面。本宫没兴致看他们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还有,下月是驸马生辰,让白松多拨些银两去状元庙打点,本宫就不亲自去了,其余一应事务,皆交由赵培岩料理。
秋婳不自觉地抿紧了嘴唇,转身应了声,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寝殿,轻轻掩上了门。
彼时的李桇领却是一宿无眠。他斜倚在班荆馆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畔,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白日里与吴云裳那一吻的滋味,如同最醇的美酒,在他心头反复回味。想着想着,竟忍不住低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得意、几分开怀,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住在西屋的阿虎鲁被这笑声惊动,不由得摇头叹道:咱们世子这是怎么了?这还是北胡那个杀伐决断的刑阎罗
赫衡头枕双臂,侧身看了眼睡在一侧的阿虎鲁,淡淡道:世子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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