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另一个林砚（1/2）

走廊里，红灯依旧刺目。

约翰背靠墙壁坐在地上，没有理会卡戎递来的水，灰色眼眸一眨不眨地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看穿。他身上混合着林砚与自己的虚无，凝固成暗沉的斑块，整个人像一头受伤后守护巢穴的孤狼。

卡戎静立片刻，将水轻轻放在约翰触手可及的地面。他脸上依旧是那副职业性的平静，但眼神深处同样藏着无法完全掩饰的凝重。

“威克先生。”卡戎的声音低沉而稳定：“我必须返回前台。这里...劳烦了。”

约翰恍惚了一下，转头看向卡戎，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再次将目光转了回去。

卡戎不再多言，微微颔首，转身迈着无声却坚定的步伐离开。空旷的走廊里，只剩下约翰一人，以及门内隐约传来的、被隔音门削弱后的急促声响和一起单调的蜂鸣。每一次微弱的声响，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神经上。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冰冷空气，拳头在身侧紧握，骨节泛白。

此刻，他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

...

手术室内，气氛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无影灯惨白的光线笼罩着手术台，林砚面无血色地躺在那里，像一尊失去声息的雕塑。腰肋间的伤口已被初步清理，露出被毒素侵蚀得发黑、溃烂的组织，边缘不断渗出带着腥甜气味的暗色血液。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和那缕若有若无、却令人心悸的甜腻毒息。

欧阳医生眉头紧锁，额上沁出的汗珠被助手迅速擦去。他的动作快、准、稳，但每一次的清创、每一次尝试注入特效抗毒血清，换来的都只是检测仪上更加令人绝望的数据反馈。

“血压持续下降，70\/40！”

“心率140，室性早搏频发！”

“毒素标记物浓度仍在攀升，已接近心脉警戒线！”

助手急促的声音敲打着每个人的耳膜。欧阳尝试了数种强效解毒方案，甚至动用了某些储备的、未经广泛验证的高桌特供药剂，但那毒素如同拥有生命和智慧，顽固地对抗着一切干预，甚至反过来加速侵蚀健康的肌体。

“准备体外循环机，尝试无力过滤！肾上腺素微量泵入，维持最低灌注压！”欧阳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紧抿的唇线和眼角细微的抽搐，暴露了他内心正与无力感激烈搏斗。他知道，这些手段都只是拖延时间，如果找不到根本性的解毒方法，或者出现奇迹，林砚的身体机能将在几分钟内彻底崩溃。

冰冷的管路连接上血管，强心药物以精确的流速注入。监测仪上的数字剧烈地波动着，如同暴风雨中颠簸的小舟，顽强却又清晰地滑向深渊。

...

意识，在无尽的黑暗与冰冷的包裹中不断下沉。

林砚感觉自己被剥离了所有感官，在一个虚无的通道中坠落，唯有腰肋间那一点灼热又阴冷的剧痛，如同唯一的坐标，提醒着他尚未完全消逝。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前方，一点微光逐渐放大，驱散了部分黑暗。他‘站’在了实地上。

周围是无垠的、丝绒般的黑暗，寂静无声。唯有前方一座建筑散发着温暖而怀旧的光芒。

那是一家他前世记忆中极为熟悉的老式电影院，霓虹灯牌上，‘大陆影院’四个字静静闪耀，仿佛亘古如此。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牵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推开了那扇厚重、蒙着暗红色绒布的门。

门内，放映厅极为空旷。最前方的第一排，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仰头看着银幕上无声演绎的某个电影的片段。

随着视角的拉近，银幕画面中那个身旁跟着一条比格犬的男人也终于将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约翰...？”

安静的放映厅中，林砚下意识低语出这个名字，在空旷中荡开微弱的回音。

这细微的声响，却清晰地传到了第一排。那个背对他的身影微微一颤，随即缓缓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郑重，转了过来。

看清那张脸的瞬间，林砚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瞳孔疯狂震颤！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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