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2）

嬴政声若洪钟，凡儒门 ** ，皆量才授官，共襄大秦万年基业！三名内侍捧着官服印玺自后殿而出，嬴政亲手将三公印玺交予荀子：望先生不负寡人所托，更不负天下苍生。

荀子深吸一口气接过印信，郑重跪拜：老臣必率儒家上下，助王上开创千秋霸业！

儒家入秦的消息令举国欢腾，但这幅景象却让某些人坐立难安。

比如已经走到悬崖边缘的楚国——就在世人以为楚王正厉兵秣马之际，殊不知这位君王早已悄然入秦。

韩辰入秦时的情景仿佛重现，昔日的昌平君，如今的楚王，静静站立在他当年离去的地方，凝望着今日咸阳的繁华。

身着素衣的项燕频频环顾四周，唯恐有人察觉楚王的踪迹。

“大王，老臣再次恳请大王即刻返回楚国，若大王有何闪失，老臣便是楚国的千古罪人！”

楚王却似未闻，目光仍然投向远方。

熙攘的人群令他神往，高耸的楼阁让他怀念，当祈天殿的钟声悠悠响起，楚王嘴角浮现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项燕，你可知今日强盛的秦国，也有寡人一份功劳？”

项燕面色骤变，不知如何作答。

楚王曾为秦臣的往事，在楚国被视为莫大耻辱。

他不解楚王为何重提此事。

楚王轻叹道：“你可明白，为何寡人始终不愿与秦国正面交战，而只命农家行那些暗中的勾当？”

项燕浑身震颤，跪伏于地道：“老臣不敢妄测圣意！”

楚王深吸一口气，遥望远处宫阙，似对项燕言说又似自语：“寡人不忍毁掉这太平盛世。

自始至终，寡人都清楚六国终将覆灭的命运。

或许，没有人比寡人更了解秦国的强大。”

项燕猛然起身，看着喃喃自语的楚王，厉声对左右道：“来人，护送大王回国，好生照料！”

两名青衣壮汉悄然现身，搀扶起楚王。

楚王未作反抗，只是深深凝视项燕：“项老将军，当年是你迎寡人归楚，又是你主战最力。

连农家田光都暗中听命于你。

寡人不解你为何如此。

身为楚人，寡人不便阻拦。

但望你铭记：此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你一人之天下，更非东皇太一之天下！”

其中的含义，你最明白不过，何必向我发问？

项燕深深吸气，转身凝视着喧嚣的街市，低语道：熊氏执掌楚国已历八百年光阴，我项氏一族俯首称臣至今。

今日，我不愿子孙后代继续屈膝于人！

楚王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所以你宁可相信项氏能取而代之，也不愿看清天下大势？

轰！

项燕巨掌拍向城墙，青砖上顿时印下深刻掌痕。

纵使天翻地覆，也动摇不了老夫的决心。

南公点燃希望，东皇太一赐予信念，研习兵家数十载，我比谁都明白破釜沉舟方能取胜的道理。

可寡人听闻，你早先去过秦国。

那时南公的劝诫，你都置若罔闻吗？

项燕眼角抽动，嗓音骤然阴沉：南公背弃确实重创楚国，但从未动摇老夫信念！

楚王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城墙上回荡。

有何可笑？项燕猛然回首，目光如刀。

楚王收住笑声，面上讥色更浓：笑我大楚武安君竟是井底之蛙，更笑寡人愚钝，被你这蠢材蒙蔽多年！

项燕眼中杀意暴涌：无论如何，今日是你败在我手中！

楚王轻抚城墙，胜者是你，寡人自当赴死。

项燕，我会在地狱等着，看你如何惨败！

话音未落，楚王纵身跃上城垛，双臂舒展，如断线纸鸢般坠落！

且慢！项燕箭步上前探手，却只抓住一缕疾风。

沉闷的撞击声从城下传来。

巍峨城墙下，楚王身躯已陷入青石板，鲜血如泉涌出，渐渐染红方圆丈许。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街角传来急促的脚步——巡城士卒正飞奔而来。

连死都不肯成全我......项燕齿间迸出森冷字句。

不远处几名随从呆立当场，手足无措。

闪开！官兵粗暴推开人群，瞥见楚服 ** 时面露鄙夷：又是寻短见的楚人！这几日见得还少吗？

前日还有个楚国商贾悬梁自尽，活该！同伴朝血泊啐了一口。

街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无人知晓倒在血泊中的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巡城卫队的首领捏着鼻子，不耐烦地挥挥手：都散了吧，不就是个楚人吗！

人群立刻作鸟兽散，仿佛又找到了夜间闲聊的新话题。

城墙上的项燕凝视良久，蓦然转身。

几名亲卫急忙上前：将军？

他没有停留，径直走向阶梯，只抛下一句冰冷的话语：

整军，回国。

亲卫们交换着疑惑的目光，最终还是快步跟上。

天光微亮时，

城头已不见半个人影，连血迹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咸阳宫里，

草席覆盖的尸骸静静躺在殿 ** 。

嬴政凝视着草席，神色莫测。

他缓缓蹲下，掀开一角——

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让他瞳孔微缩。

李斯垂首闭目：陛下，国师府确认的消息......

嬴政轻轻盖回草席，深吸一口气坐回龙椅。

葬入皇陵吧。

他的手指敲打着扶手，

让他......永远陪着朕。

李斯深深躬身：遵命。

嬴政解下腰间虎符扔给王翦：

楚国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眼神锐利如刀，

我要郢都寸草不生，项氏一族——

一个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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