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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重阳登高台 禅让定大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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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熙二十四年的秋天,来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八月刚过,天熙城外的终南山便已层林尽染。枫叶如火,银杏似金,山间的溪流在斑斓的落叶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城内坊市间的槐树、榆树也开始落叶,每日清晨,清扫落叶的沙沙声便成了这座都城最熟悉的晨曲。

对韩继而言,这已是监国理政的第二个秋天。

过去的二十个月,他如同一个精密的机杼,将帝国上下纷繁复杂的政务编织成一张日渐清晰的图景。东海四郡的岁入从一百二十万贯增至一百八十万,水师战舰从八十艘扩至一百五十艘,海事总署下辖的船厂、学堂、港口遍布七省。朝堂之上,曾经反对海政的声音虽未完全消失,但已从公开的质疑转为私下的议论——因为实打实的利益摆在那里,任谁也无法否认。

但韩继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九月初八,黄昏。

韩继批完最后一份奏章时,窗外已暮色四合。顾昭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轻声道:“殿下,该用晚膳了。”

“放着吧。”韩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父皇那边……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顾昭放下参汤,神色略显凝重:“永熙宫的太监传来消息,陛下今日又咳血了。”

韩继手一颤,笔尖在奏章上划出一道墨痕。

“太医怎么说?”

“还是那句话:积劳成疾,忧思过重,需静养。”顾昭压低声音,“但太医院院正私下告诉臣,陛下这病……怕是难好了。”

书房内陷入沉默。

窗外的秋风穿过回廊,吹动檐下的铜铃,发出零落的声响。那声音在暮色中听起来格外清冷,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明日是重阳。”韩继忽然道,“按礼制,父皇该登高祭天。”

“礼部已经准备了。”顾昭道,“但太医院建议陛下不要登山,以免劳顿。”

韩继站起身,走到窗前。万熙殿的方向灯火通明,那是父皇的宫殿。这两年,父皇深居简出,除了重大典礼几乎不再露面。朝臣们都以为陛下是在安心养老,但只有韩继知道,那双看似闭目养神的眼睛,其实一直在观察,在思考,在为他铺路。

“明日……”韩继喃喃道,“孤要去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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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重阳。

天还未亮,天熙城内已是一片忙碌。按照习俗,今日家家户户都要登高、插茱萸、饮菊花酒,祈求消灾避祸。皇城之内,礼部的官员更是早早备好了祭品、仪仗,准备陪同皇帝登临城南的望京台祭天。

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传来:陛下决定,今年重阳不设公开祭典,只携太子登望京台,父子二人独处。

辰时三刻,韩继来到万熙殿。

两年深居,韩信的变化让韩继心头一震。父皇的鬓发几乎全白了,原本挺拔的身形也有些佝偻,脸色在晨光中显得苍白。但他穿戴整齐,一身玄色常服熨帖得体,眼神依然清明锐利。

“来了?”韩信正在用早膳,面前只摆着一碗清粥,几碟小菜。

“儿臣给父皇请安。”韩继行礼。

“坐吧。”韩信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陪朕用些。”

父子对坐用膳,这是许久未有的事了。

粥是粳米熬的,加了百合、莲子,炖得稀烂。韩信吃得很慢,每一口都要咀嚼很久。

“这两年,辛苦你了。”韩信忽然说。

韩继一怔:“儿臣不敢言苦。”

“朕知道苦。”韩信放下碗勺,“每日寅时起身,子时方歇。奏章如山,政务如海,还要平衡各方势力,推进海政改革……这些,朕都经历过。”

他抬眼看向儿子:“但你比朕当年更难。朕打天下时,敌人是明确的——战场对面的军队,朝堂上的政敌。可你要面对的,是无形的阻力,是千百年形成的思维定式,是隐藏在礼仪规矩下的利益藩篱。”

这话说得深刻,韩继心头一热。

“但你都做成了。”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海政初见成效,朝局基本稳定,军队也渐渐接受水师的存在。这很不容易。”

“都是父皇教诲之功。”

“不。”韩信摇头,“是你的本事。朕只是把路指给你,走,是你自己走的。”

用完早膳,韩信起身:“走吧,去望京台。”

“父皇,太医说……”

“太医的话要听,但也不能全听。”韩信摆手,“今日重阳,朕想看看天熙城,看看这江山。以后……怕是没多少机会了。”

这话说得苍凉,韩继鼻尖一酸。

望京台在皇城东南角的龙首原上,是天熙城的制高点。台高九丈九尺,取“九九归一”之意,汉白玉台阶共一百零八级,象征天罡地煞之数。

今日没有仪仗,没有百官,只有父子二人,在十几名侍卫的护卫下缓步登台。

韩信走得很慢,每上十几级台阶就要停下来歇息。韩继想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朕还能走。”

终于登上台顶时,已近午时。

秋日的阳光正好,不烈不柔,洒在天熙城的万千屋瓦上,泛起一片金色的光晕。从望京台上俯瞰,整座都城的格局尽收眼底:皇城居中,宫阙巍峨;一百零八坊如棋盘般规整排列,朱雀大街笔直如矢;东西两市商铺林立,人流如织;更远处,城墙绵延如龙,城外田畴阡陌,村落点点,一直延伸到终南山下。

好一片锦绣江山。

韩信凭栏而立,秋风吹动他花白的须发。他看了很久,才缓缓开口:“继儿,你看这天熙城,像什么?”

韩继凝目望去,思索片刻:“像一幅画卷。”

“不。”韩信摇头,“像一局棋。”

他伸出手,在空中虚划:“你看,皇城是天元,朱雀大街是中轴,一百零八坊是星位。每一处宫殿,每一条街巷,每一座坊市,都是棋子。而执棋的人……”

他转头看向韩继:“过去是朕,现在是你,将来是你的子孙。”

韩继肃然。

“下棋最难的,不是吃掉对方的棋子。”韩信继续道,“而是在吃掉棋子的同时,不破坏整局棋的平衡;在开拓新地盘的同时,不丢失原有的根基。治国,也是如此。”

他指向东方:“你这两年下了一步大棋——海政。这步棋下得很好,开辟了新局,占了先手。但你要记住,棋盘不止东海这一角。北疆、西域、南越、中原……每一处都要顾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韩继深深一躬:“儿臣谨记。”

韩信转过身,背对长安城,面朝东方。那里,是看不见的海洋。

“朕今天叫你来,不只是为了看天熙。”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朕要问你一个问题:若朕现在把皇位传给你,你能接得住吗?”

这话如惊雷炸响。

韩继猛地抬头:“父皇!儿臣……”

“别急着回答。”韩信摆手,“朕要听真话。”

秋风吹过望京台,卷起落叶,在空中打着旋。远处的终南山云雾缭绕,山巅已见初雪的白痕。

韩继沉默了很久。

他能接得住吗?

这两年的监国,让他熟悉了政务,掌握了朝局,培养了班底。但皇帝和太子,终究是不同的。太子犯错,有皇帝兜底;皇帝犯错,无人能救。太子只需要考虑政事;皇帝要考虑的,是天下的平衡,是历史的评价,是子孙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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