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金丝笼雀（2/2）

“哒哒哒。”

赵嬷嬷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红漆托盘的丫鬟，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并几碟精致小菜。

“姑娘，用些粥吧。世子爷吩咐，姑娘身子弱，需仔细调养。”

沈清辞从镜中看了赵嬷嬷一眼，放下梳子，淡淡道：“放着吧。”

赵嬷嬷使了个眼色，丫鬟将粥菜小心放在桌上，便垂首退了出去。

赵嬷嬷却未离开，而是上前两步，拿起妆台上另一把象牙梳：“奴婢为姑娘绾发吧。姑娘的手，似乎有些不稳。”

沈清辞的手确实有些微不可察的轻颤，想来是昨夜的后遗症。

她没拒绝，任由赵嬷嬷站在身后，手法娴熟地为她梳理长发

“嬷嬷以前在何处当差？”沈清辞忽然开口，声音平静。

赵嬷嬷梳发的手微微一顿：“回姑娘，奴婢原在老夫人院里伺候，后调去外院管过几年事。蒙世子爷信任，才拨来伺候姑娘。”

沈清辞心下微沉。

能从侯夫人院里出来，又被魏玠亲自点来“伺候”她，这位赵嬷嬷，绝非寻常仆妇。

“原来如此。”

沈清辞不再多问，目光落在镜中自己颈侧一处不易察觉的淡红痕迹上——那是昨夜魏玠钳制她下巴时留下的。

她抬手，状似无意地拉了拉衣领，将其稍稍遮掩。

赵嬷嬷眼神锐利，自然看到了那抹痕迹，也看到了沈清辞遮掩的动作。她眸光几不可察地闪了闪，手中动作依旧平稳，很快绾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比沈清辞自己挽的要齐整得多。

“姑娘，可还满意？”

“嬷嬷手艺很好。”

“这是奴婢的本分。”赵嬷嬷退开一步，依旧垂手侍立，态度恭谨。“姑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便在外间候着。”

“嗯。”沈清辞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开始小口喝粥。

粥的温度刚好，燕窝炖得软糯清甜，她却味同嚼蜡。

她知道，从此刻起，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可能通过这位赵嬷嬷，传到魏玠耳中。

她必须更加小心。

早膳用罢，沈清辞借口昨夜未睡好，想再歇歇，便回到了内室。

赵嬷嬷并未多言，只吩咐人收拾了碗碟，自己果然守在了外间。

内室的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间的视线。

沈清辞走到窗边，窗户依旧开着，但院中多了两个沉默打扫的粗使婆子，目光时不时扫过她的窗口。

缓缓后退一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半晌才走到妆台前，拿起那支刚被赵嬷嬷用过的象牙梳，梳齿光滑圆润，入手微凉。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梳背，脑海中飞速盘算。

青桑被送走，她失去了唯一可以信任和传递消息的人。

如今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这位看似恭敬的赵嬷嬷，都是魏玠的耳目。硬碰硬显然是以卵击石。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