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民心如潮(1/2)
萧氏的反扑像层雾,裹住了帝都。朝堂上,替萧贵妃喊冤的奏折还在往御案上堆,穿青袍的清流官员跪在殿外,额头磕得泛红;市井里,却有两种声音在撞 —— 有人说 “贵妃可怜,被奸人害了”,也有人凑在茶肆角落,压低声音讲 “北境有孩子被抓去试药”,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拽着胳膊闭嘴:“别乱讲,小心祸从口出!”
沈清辞没让 “北雪初晴” 出面,只让春桃秋菊带着 “故事”,往最接地气的地方钻。
西市 “悦来茶馆” 的晨光里,说书先生刚敲醒木,就换了往常的话本,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咱不说英雄,说个北境的真事 —— 有个娃叫小石头,才六岁,被人骗去黑山挖矿,每天被逼着喝苦水,喝了就浑身疼,后来…… 后来人就没了,扔在山坳里,连块碑都没有。”
他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扎心。茶客里有个穿短打的货郎,猛地放下手里的粗瓷碗,碗底磕在桌上 “当” 的响:“先生,这是真的?我表舅就在北境当兵,说那边真有这事!”
“可不是真的!” 说书先生叹了口气,从袖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小石头娘托人带来的,上面画着抓孩子的人,腰上有个‘萧’字。”
茶客们瞬间炸了,有人拍桌子骂 “黑心肝”,有人红了眼 —— 谁家没孩子?这事戳到了最软的地方。没人提 “萧贵妃”,却都在心里记了笔账。
与此同时,秋菊的娘在京郊庄子上,给邻里送新晒的北境草药时,也会叹着气说:“我家秋菊在府里听说,北境的兵冬天连厚衣裳都没有,军饷被人扣了,有的兵冻掉了手指,还得扛着枪守边关,可怜啊。”
这些话像种子,落在市井的缝隙里,没几天就发了芽。走街串巷的货郎挑着担子,吆喝声里多了句 “北境的苦,谁知道?”;缝补衣裳的阿婆给客人缝棉袄时,会念叨 “可别学那些黑心人,克扣军饷要遭天谴”。民心这东西,平时沉在底下,一碰到 “孩子”“将士” 的事,就翻涌上来,挡都挡不住。
朝堂上,萧氏的党羽还在喊 “陆寒州构陷忠良”,吏部侍郎刚开口,就被陆寒州打断。
他没拿奏章,只从袖里捧出样东西 —— 是只冻得硬邦邦的羊皮手套,指缝里还沾着血痂,递到御案前:“陛下,这是北境哨兵的手套,上个月雪大,他戴着这手套站岗,手指冻裂了,血渗进羊毛里,硬得掰不开。”
皇帝的指尖碰了碰手套,冰凉的羊毛扎得慌。陆寒州又递上本账册,翻到画红圈的一页:“这是去年的军饷账,安远伯府扣了三成,换成了发霉的粮食,运到北境时,都长了虫。”
他没提 “萧贵妃”,也没说 “构陷”,只说 “边关”“将士”“国本”。殿里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之前喊冤的清流官员,有的低下头,有的攥紧了笏板 —— 再喊 “构陷”,就成了跟 “将士” 作对,跟 “江山” 作对。
皇帝捏着账册的手指泛白,眉头皱得紧。他想起萧贵妃的陈情表,朱砂混着血,字字说 “委屈”;可眼前的手套、账册,还有宫外隐约传来的 “北境苦” 的议论,像块石头压在心上。帝王的天平,慢慢往 “江山” 这边偏。
转机来得比谁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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