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凝滞与应对（2/2）
他的目光落在了意识共鸣网络的态势图上。那五百多个微弱的光点，代表着刚刚萌芽的、残魂集体意识的连接。
一个大胆甚至有些残酷的计划，在他心中浮现。
他要导演一场“非暴力、但极具感染性的集体意识异常事件”。不是混乱，不是破坏，而是大规模的、难以被常规手段处理的“情感表达失真”与“规则交互迟滞”。就像惘然回廊那个“情感滞涩区”的扩大和深化版，但要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群体性的心理规则瘟疫”，自然蔓延，难以归因。
目标区域：选择一片残魂密度较高、且情绪背景以“麻木”和“隐忍悲伤”为主的公共区域。这种区域的情感基础本就脆弱，更容易被引向“表达障碍”。
手段：通过意识共鸣网络，向该区域的节点及周边残魂，集中、反复地发送一种经过特别调制的“静默共鸣波”。这种波不是“安宁”，而是一种强化的“存在虚无感”与“情感表达无意义感”，旨在暂时性“麻痹”残魂的情感输出接口，并干扰其与剧场信力流的标准交互。
效果预测：该区域会出现大面积的残魂“表演失神”、“情绪平板化”、“信力汲取效率显着下降”。现象会如同瘟疫般在一定范围内扩散，但不会造成物理或规则结构破坏。
目的：这种新型的、影响“生产效率”且难以用现有协议快速修复的“软性异常”，足以迫使系统投入大量资源进行分析、隔离和尝试“治疗”。而由于其与残魂群体意识相关，仙尊很可能需要调动“观察者”云惊鸿的力量进行深度分析——这既能将云惊鸿从ch-01的关联分析中暂时抽离，又能让她合法地介入此事，为陈默提供内部掩护和信息。
风险：可能对部分残魂的意识造成不可逆的轻微损伤；可能暴露意识共鸣网络的存在（如果仙尊分析手段足够深入）；可能引火烧身，被系统判定为新型威胁源头。
但比起ch-01-黑盒关联被深挖的风险，这个险值得冒。
陈默不再犹豫，开始调动寂灭煞罡和网络协议，准备那场特殊的“静默共鸣”。
琉璃迷宫·数据震撼
笑面佛拿到了陈默共享过来的、关于“高麻木度残魂响应模式”和“系统过滤阈值”的数据副本。他迅速投入分析。
越看，他脸上的笑容越是收敛，最终化为一片深沉的凝重。
“不仅仅是测试系统反应……他在试图理解甚至引导残魂的集体潜意识？”笑面佛心中掀起波澜。数据中透露出的，是对残魂意识层面极其精细的干涉和微妙的引导痕迹。这不是普通的规则破坏，这是意识层面的渗透与重构！
这比制造规则混乱要危险得多，也……有价值得多。如果陈默真的能建立起某种程度的残魂集体意识影响渠道，哪怕现在还很微弱，其潜在力量将不可估量。这不再是单纯的“破坏性变量”，而是可能颠覆整个剧场运行根基的战略级力量。
“投资价值……需要重新评估，或许应该提升到‘核心战略资产’级别。”笑面佛迅速调整了心中对陈默的定位。他之前的合作提议显得太过“生意化”了，他需要表现出更大的“诚意”和“远见”。
他立刻开始构思一份新的、更具前瞻性的“深度协同方案”，准备在陈默下一次联络时提出。同时，他加强了对公共区域残魂集体情绪波动的监控，试图捕捉陈默下一步可能行动的蛛丝马迹。
烬灭军窟·目标锁定
赤阎的“超载锈蚀”实验又失败了三次，炸毁了两个共鸣腔，但他也摸索到了一些边缘规律：毁灭噪音的特定频段组合，配合锈蚀结晶的某种不稳定结构，确实能在极短时间内催发出恐怖的腐蚀爆发，但可控性几乎为零。
他需要找一个“靶子”来测试实战效果。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那枚深嵌在他元神与权限网络之间的“净炎符印”。但他不敢直接对符印动手，那等于自杀。
他的目光投向了愤怒剧场内部，一处相对次要的、连接着剧场基础规则网络与“怒之信力”主输送管的次级权限节点。这个节点受到“净炎符印”的间接庇护，但并非核心。如果能用“超载锈蚀”短时间内严重腐蚀甚至瘫痪这个节点，他就能测试出仙尊的“修复响应速度”和“符印庇护强度”，也能评估这种攻击方式的实际威力。
他选定了一个位于熔岩宫殿下方、废弃的“旧焚化炉”遗址附近的节点。那里环境恶劣，能量背景复杂，便于掩盖实验动静。
他命令最精干的两名烬灭使徒，携带一枚经过特别调制的、处于临界稳定状态的“超载锈蚀结晶原型”，潜入目标区域附近待命。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剧场其他地方出现足够吸引注意力的乱子时。
往生殿深处·秩序解构吟唱
秩序屏障内，ch-01混沌区的“模仿学习”进入了新阶段。在多次尝试模仿“屏障结构”失败后，它似乎转变了思路。
新的、被监测系统临时命名为“秩序解构吟唱”的波动开始出现。它不再试图构建秩序，而是专注于分析、拆解、重现秩序屏障的“脆弱点”与“能量流动规律”。
混沌的波动如同无数微小的、无序的锉刀，反复刮擦、试探着屏障的内壁，寻找着哪怕是理论上最微小的不谐振点或能量疏漏。每一次试探都会失败，但每一次失败后，混沌的“吟唱”中就会多出一丝对“失败原因”的、无序的“记忆”和“调整”。
它正在以最野蛮、最笨拙也最执着的方式，试图从内部理解并破解囚禁它的秩序。虽然成功遥遥无期，但这种持续不断的、针对性的“解构尝试”，本身就使得维持屏障的能耗在缓慢增加，并且让监测系统不断发出“潜在突破风险缓步上升”的警报。
凝滞的危机被云惊鸿以智谋化解。
新的风暴眼，即将被陈默在残魂聚集区人为点燃。
而囚笼中的混沌，正锲而不舍地磨砺着它无形的牙齿。
山雨欲来，风已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