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牺牲与抉择（2/2）

轰！

一股远比之前浓郁百倍、混杂着极致痛苦、无尽怨恨与冰冷疯狂的怨念洪流，如同积蓄了千年的火山喷发，又如同决堤的毁灭性洪水，从门缝中猛烈地喷涌而出！吹起地面的尘埃，撞击在掩体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带着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精神侵蚀！

“稳住！”陈锋大吼，同时感到耳机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啸叫。

“能量冲击爆发！强度超过预估峰值百分之五十！精神防御！”秦思源操作检测仪，及时给大家提醒。

他们，终于抵达了这座人造地狱的最深处，站在了这扇隔绝了生死、承载了无尽罪孽与痛苦的……尘封之门前，门后是无尽的痛苦源头！

林晏亦有同感，他的灵识在这里感到格外刺痛。“小心，这里的怨灵……可能和外面的不一样。”

他的话音刚落，大门后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区域。那似乎是一个圆形的枢纽大厅，连接着数条通道。而就在大厅的中央，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并非游荡的怨灵，也不是巡逻的士兵。而是数十个、上百个……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曲、糅合在一起的灵魂聚合体！它们已经失去了基本的人形，像是一团团蠕动的、由无数痛苦面孔和残肢断臂构成的肉块，死死捆绑、缠绕在一起，悬浮在半空中！这些灵魂聚合体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混乱与痛苦波动，它们似乎在无声地哀嚎，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只能发出一种低频的、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嗡嗡声。

而在这些灵魂聚合体的下方，大厅的地面上，铭刻着一个巨大而复杂的、散发着不祥幽光的暗红色法阵！法阵的线条如同血管般搏动着，不断从那些灵魂聚合体中抽取着精纯的怨念能量，输送到大厅尽头的一扇巨大的、布满了扭曲符文的金属大门之后。那扇门后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如同沉睡的火山，压抑却充满了毁天灭地的力量！

“它们在……炼化这些灵魂！”林晏瞬间明白了眼前景象的含义，一股怒火直冲顶门！这些侵略者，生前进行着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死后化为怨灵，竟然还在用如此邪恶的方式，榨取着遇难者灵魂最后的价值，用以维持某种可怕的存在或仪式！

“必须阻止它们！”王大力眼睛都红了，端起枪就要冲上去。

“等等！”陈锋一把拉住他，脸色凝重无比，“看那边！”

只见大厅的四周阴影中，缓缓走出了八道身影。它们不再是普通的军官怨灵，而是身披着更加完整、带着诡异装饰的将佐级军服，身形凝实如同实体，眼中燃烧着幽蓝色的冰冷火焰，手中持有的怨念武器也更加狰狞、强大。它们分散站立，隐隐护卫着中央的法阵和那扇大门，散发出的威压远超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

八名将佐将级怨灵！而且，它们似乎与下方的法阵有着某种联系，能量彼此呼应，形成了一个更加稳固、强大的防御体系。

“硬闯不行！”陈锋迅速判断，“它们数量多，实力强，还有法阵加持，我们毫无胜算！”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它们继续这样？”王大力不甘地低吼。

林晏死死盯着那些不断扭曲、仿佛在承受永恒折磨的灵魂聚合体，又看了看那八名如同门神般的将佐怨灵，以及那扇通往最终秘密的大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所有可能的方案。

强行突破？死路一条。

绕过去？大厅是枢纽，似乎别无他路。

破坏法阵？那八名将佐怨灵绝不会坐视不理。

除非……有人能吸引开它们的注意力，哪怕只是极短的时间！

林晏的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飞速思索着破局之法。良久，他转头看向陈锋，眼神复杂而决绝：“我有一个办法，但需要有人吸引所有怨灵的注意力。我可以动用体内剩余的功德之力，模拟地脉余波，这种力量天生克制阴邪，应该能干扰法阵的运转和怨灵的行动，大概能争取两三秒的时间。之后我会彻底失去战斗力，必须有人趁这两三秒的窗口期，破坏法阵的核心节点。”

他伸手指向中央最大的灵魂聚合体下方：“就是那里，破坏掉那个核心，整个法阵就能失效。但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必须在两三秒内突破八名怨灵的封锁，而且一旦法阵失效，怨灵会陷入疯狂，执行任务的人......”话音未落，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几乎是九死一生的绝境。

大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灵魂聚合体那低频的嗡嗡声和法阵能量流动的嘶嘶声在回荡。

这是一道残酷的抉择。用一个人的牺牲，换取任务的突破和无数灵魂的解脱。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牺牲，已然注定。

希望，在于这用牺牲换来的转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