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成长的足迹（1/2）

有了第一次成功救赎的经验，小队接下来的行动变得更有章法和效率。

林晏的灵识经过功德的滋养与一次次实战运用，对无辜灵魂的感知越发敏锐、精准。他不仅能大致锁定灵魂的位置，甚至能模糊分辨出不同灵魂的执念强度、情绪状态以及被怨念侵蚀的程度。这使得他们可以优先选择那些相对容易引导、尚未被此地庞大怨念完全同化或扭曲的目标进行救赎，成功率更高，消耗也更小。

他们如同穿梭在历史废墟中的清道夫与引魂人，足迹遍布更多破败、阴森的区域：散发着刺鼻化学药剂残留气味的实验室，里面徘徊着曾在手术台上承受非人折磨的灵魂；阴暗潮湿、如同兽笼般的单独囚室，关押着至死不解为何遭受如此待遇的迷茫亡魂；拥挤不堪、满是污秽的大通铺宿舍，萦绕着对故乡、对亲人无尽思念的集体悲鸣……每一处空间，都残留着触目惊心的、诉说着那段黑暗历史的痕迹，也徘徊着无数被时代悲剧碾压的、痛苦的个体。

林晏的角色越发关键。他像一个穿梭于阴阳两界的特殊社工，运用越来越纯熟的通灵技巧和净化法门，结合《山眠曲》传承带来的对大地脉动与灵魂波动的独特亲和力，耐心地、一个个地安抚、疏导着那些迷茫而痛苦的亡魂。

救赎的方式因“人”而异。有时，面对执念较浅、只是因恐惧而蜷缩的灵魂，他只需如同对待第一个女魂那样，靠近，传递安宁的意念，轻声引导，便能助其解脱。有时，遇到情绪极不稳定、随时可能被自身痛苦吞噬的灵魂，他需要绘制简单的“安魂符”，以符文的稳定力量帮助其固守灵台一点清明，然后再进行沟通引导。而偶尔遇到那些执念深重、沉浸在特定痛苦记忆中无法自拔的灵魂，他甚至需要短暂地、有限度地共情其最核心的痛苦，分担其一部分悲伤，才能找到打开心扉、进行引导的真正契机。这个过程对林晏自身的心性是一种极大的考验，稍有不慎便可能被对方的负面情绪沾染，需要他时刻保持灵台空明，守住本心。

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危险始终如影随形。那些军官怨灵组成的巡逻队似乎拥有某种内部通讯机制，变得更加神出鬼没，巡逻路线也似乎在进行调整。有好几次，小队在某个房间内进行救赎时，外面通道就传来了整齐而冰冷的军靴踏步声，全靠林晏提前预警和陈锋凭借丰富经验做出的果断指挥，利用遗址复杂的地形结构迅速转移或隐蔽，才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正面冲突。

而林晏在一次次成功的救赎与一次次险象环生的规避中，对自身所掌握的各种力量的理解和运用也在飞速提升、融合。他对自身灵力的操控更加精细入微，消耗更少，效果却更佳；对《林氏仙章》和《山眠曲》的领悟加深，与地脉的沟通更加顺畅，甚至能借助微弱的脉动来感知更大范围内的能量流动；他开始尝试将所接触过的不同仙家的部分特性，巧妙地微融入自己的基础法术之中——

例如，在绘制“安魂符”时，他会引入一丝胡家仙法的“幻”之真意，让符文的安抚效果不再仅仅是强制平静，而是多了一层引导对方看见美好幻景、主动放下执念的柔和力量；在需要稳定自身或队友心神、抵抗怨念侵蚀时，他会默默调动一丝常家（柳仙）传承的“静”之韵味，如同古井无波，有效抵御外魔干扰；甚至在快速穿行复杂地形时，他会下意识地运用灰仙对“径”的理解，往往能下意识地找到最优路径。

他的灵力总量在持续不断的功德反馈滋养下稳步而明显地增长，丹田气海更加充盈，灵力运转更加流畅。精神力的韧性和强度更是今非昔比，灵识覆盖范围扩大，感知精度提升，对于怨念冲击的承受能力也大大增强。

然而，遗址深处那庞大的怨念聚合核心，仿佛一个拥有初步意识的沉睡巨兽，也渐渐察觉到了这群不断“清理”其外围“枝叶”的“虫子”。普通的军官怨灵巡逻变得更加频繁、密集，而且开始出现一些由精英怨灵带领的小股部队，进行有针对性的、地毯式的搜索行为，试图将这些不速之客揪出来。

在一次试图快速穿过一条相对宽阔、连接不同区域的主通道时，小队遭遇了一次精心准备的伏击。

伏击者并非军官怨灵本身，而是大量被驱使的、形态各异但眼神狂乱的低级怨灵，它们如同被惊扰的蝗虫群，毫无理智地从通道前后两个方向同时涌来，嘶吼着扑向小队！而在这些炮灰之中，还混杂着几个气息明显强出一大截、形态更加凝实、眼中闪烁着狡诈凶光的“怨灵头目”。它们的攻击更加有组织，目标明确——不惜一切代价切断小队的退路，并将他们逼向一个预设的、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怨气近乎液化的岔道深处！那里显然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被算计了！它们想把我们逼进死胡同！”陈锋瞬间洞察了对方的意图，声音冷静却带着紧迫，“前后夹击，两侧是加固过的墙壁，硬冲代价太大！原地防守，思源，启动能量护罩！”

前方，王大力怒吼着，霰弹枪喷吐出连绵的火舌，将扑来的低级怨灵成片轰散，但数量太多，源源不绝，冲击得他步步后退。后方，张岩持枪不停射击着。秦思源“心灵堡垒2型”机器撑开的能量护盾在“怨灵头目”的集中攻击和大量低级怨灵的冲击下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眼看就要破碎！形势危急，一旦被逼入那个怨气陷阱，后果不堪设想！

关键时刻，林晏眼中精光一闪，他没有再选择消耗巨大的请仙附体，因为他知道短时间自己无法再次请仙，而是双手如同弹奏钢琴般在身前急速连弹！霎时间，数道颜色各异、属性不同的微弱光芒，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精准地射向战场不同的关键节点！

一道浑浊的白光悄无声息地没入前方最密集的怨灵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强烈至极、令人作呕反胃的腥臊污秽之气，引动白仙——刺猬的秽气驱邪特，范围内的低级怨灵顿时动作僵直，混乱不堪，甚至互相撕咬起来；几乎同时，一道不起眼的灰影如同活物般钻入后方通道的地面之下，那片区域的岩石地面瞬间变得如同沼泽般泥泞软化。调动灰仙——鼠辈的地行与秽土干扰特性，让后方包括那几个“怨灵头目”在内的怨灵们行动骤然迟缓，深陷泥淖；而一股若有若无、难以捉摸的、扰乱心神感知的诡异波动。运用胡仙——狐类的迷惑心神之力，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了那几个负责指挥协调的“怨灵头目”，让它们的指令传递出现了致命的延迟和混乱，原本有序的攻势瞬间变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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