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界限与代价（1/2）

短暂的休整时间，气氛却比之前更加紧绷。王大力虽然受伤不重，但精神上的消耗需要时间恢复。林晏精神力更是快到了极限，脸色苍白得吓人，靠在岩壁上闭目调息，试图尽快恢复一些精力。

张岩为两人注射了高能量的营养剂和温和的精神稳定药物。秦思源则抓紧时间，分析着刚才记录下的怨念聚合体的能量数据，以及林晏共情到的信息，试图找出更有效的应对策略。

“那个聚合体，是由至少数十个，甚至上百个痛苦的意识碎片强行融合而成的。”秦思源一边操作一边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沉重，“它们并非自愿，而是在某种外力作用下被糅合在一起，彼此折磨，共同发酵出最纯粹的恶意。这简直……是一种酷刑。”

林晏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我感觉到……维系它们聚合的，是一种外来的、冰冷的‘意志’。像是一条……锁链。”

陈锋沉吟道：“是那个‘源点’？它在收集痛苦，并用这些痛苦来……做什么？”

“制造士兵？或者……作为食物？”王大力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恶狠狠地道，“管它是什么，找到它，砸烂它！”

“恐怕没那么简单。”秦思源摇头，“从能量层级看，我们刚才对付的，可能只是外围的‘护卫’或者……溢散出来的副产品。真正的‘源点’，其能量反应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

她将目光投向林晏：“林晏，你之前共情到的‘容器’，以及那个太阳符号，有没有更具体的指向？比如形状？大小？或者……它给人的感觉？”

林晏努力回忆着那些碎片化的信息，尤其是从老矿工和李工记忆中得到的关键片段。

“容器……不像是实体的罐子或者盒子。”他斟酌着用词，“更像是一种……‘概念’。一个用来‘盛放’某种东西的‘位置’或者‘状态’。那个太阳符号……我感觉，它代表的是‘核心’，是‘源点’的眼睛，也是……‘容器’的标识。”

他停顿了一下，感受着包内那两件得自之前事件的传承之物——斩水剑与断水刀。它们并非神兵利器，更像是精神的延伸，一种概念的具象化。斩水剑，更偏向于“分离”与“洞察”，能帮他斩断过于粘稠的情感粘连，看清本质；断水刀，则偏向于“抚平”与“引导”，能安抚紊乱的情绪波动。这两件兵器，仿佛也在无声中给予林晏支持。

“至于感觉……”林晏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我感觉到一种……‘干涸’与‘渴望’。”

“干涸与渴望？”张岩疑惑地重复。

“嗯。”林晏点头，“那个‘源点’，或者‘容器’，它很‘渴’。它渴望……情感，尤其是强烈的情感。痛苦、绝望、恐惧……这些是它的食粮。它就像一块干涸了亿万年的海绵，在疯狂地汲取着一切。”

这个描述让所有人背脊发凉。一个以智慧生命情感为食的未知存在，潜伏在地底深处，制造了数十年的惨剧，并且仍在渴求着更多……

休整时间结束，小队再次出发，目标直指西北方向那个能量汇聚点。

越往那个方向走，环境的变化越是明显。岩壁上的幽蓝矿石越来越密集，几乎连成一片，散发的光芒也愈发刺眼，那诡异的低语声仿佛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即使有反向情感波的庇护，也让人心烦意乱。

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非自然的构造——由那种蓝色矿石堆砌而成的、简陋而扭曲的图腾柱，上面刻满了那个太阳符号和无法理解的纹路。空气中弥漫的能量几乎浓稠如液体，每前进一步都感到巨大的阻力。

终于，他们抵达了采掘区的最深处。

眼前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洞窟，与其说是天然形成，不如说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开辟出来的。洞窟的中央，没有任何机械设备或矿脉，只有一个巨大的、由最纯净的幽蓝色晶体构筑而成的……“井”。

井口呈不规则的圆形，直径约三米，边缘闪烁着刺目的蓝光。井内并非实心，也不是通往更深处的地底，而是一片旋转着的、深不见底的幽暗，仿佛连接着另一个空间。无数如同萤火虫般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情感能量碎片，从四面八方被吸引过来，如同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投入那口“井”中。

井口的上方，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蓝光构成的太阳符号（☉），缓缓旋转着，如同一个冷漠的、监视着一切的眼睛。

这里，就是能量汇聚的终点。

这里，就是情感的漩涡中心。

这里，就是……“容器”！

“就是它……”秦思源看着仪器上爆表的读数，声音干涩。

即使不用仪器，每个人都能直观地感受到从那口“井”中散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吸扯力和冰冷渴望。它仿佛是一个活着的黑洞，专门吞噬光明与希望。

“它……它在‘吃’……”王大力感到一阵恶寒。

就在这时，似乎是察觉到了生人的靠近，那口幽蓝的“井”猛然震动了一下。上方的太阳符号光芒大盛，旋转加速。

咕噜……咕噜……

如同溺水者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从井深处传来。紧接着，一股比之前遇到的怨念聚合体更加庞大、更加凝实、充满了无数扭曲面孔和嘶嚎的黑暗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井口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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