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数据的幽灵（1/2）
国家超自然现象调查与防御中心（NSId），地下七层，主分析室。
这里与其说是神秘的超自然机构核心，不如说更像NASA的控制中心与现代物理实验室的结合体。巨大的环形屏幕上流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错综复杂的频谱图和不断刷新的卫星遥感图像，空气中弥漫着仪器低沉的嗡鸣和服务器散热吹出的冷风味道。
秦思源坐在环形控制台的主位，纤细的手指在多个触摸屏和键盘上飞快地操作着，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中央大屏上被高亮标注的区域——597矿区的三维地形模型。
模型之上，重叠显示着几种不同的数据层。
代表次声波的红色波纹，以矿洞深处某个点为中心，如同心脏收缩舒张般，一圈圈地向外扩散，强度峰值不断突破安全阈值。
代表地磁异常的蓝色区域，则像一块不规则的、剧烈抽搐的色斑，覆盖了整个矿区，其紊乱模式毫无逻辑可言，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随意拨弄着地球的磁场。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另一条正在被实时分析的、呈现为幽绿色波形的数据——生物电信号。
“信号强度又提升了三个百分点。”一个年轻的研究员在旁边的工作站上报告，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模式识别模块确认，其复杂度和‘情感载荷’远超任何已知的生物，包括群居性动物。”
秦思源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敲击，调出了林晏刚刚提供的语音记录和关于“蓝光”、“低语”的描述。她将这些定性信息输入到一个特殊的分析窗口。
“将‘蓝光’假设为高能粒子激发特定矿物产生的切伦科夫辐射变体，频率锁定在可见光蓝紫波段。将‘低语’与次声波数据、生物电信号进行交叉关联分析，寻找可能的调制或共鸣关系。”
命令下达，超级计算机开始全速运转。大屏幕上的数据流变得更加狂暴，新的算法模型开始构建，很快，计算机上出现了数十道不规则的曲线，非专业人士，看一眼可能都会以为是计算机乱码生成的。
“秦博士，”另一个研究员疑惑地问，“我们真的要将这些……近乎玄学的描述，纳入物理模型吗？”
秦思源终于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冷静地回答：“排除所有不可能之后，剩下的无论多么不可思议，都可能是真相。林晏出马仙的‘共情’，本质上是一种我们尚未完全理解的、极其敏锐的信息接收能力。他接收到的，未必是鬼魂，更可能是残留的‘信息场’、‘情感印记’，或者是以某种量子态保存的记忆碎片。我们的仪器，或许只是从另一个维度，捕捉到了同样的‘幽灵’。”
她顿了顿，指着屏幕上那条幽绿色的生物电波形：“看这里，信号的峰值出现周期，与林晏描述的‘集体恐惧’爆发点，存在高度的时间相关性。这难道也是巧合吗？科学不是固步自封，而是不断拓展认知的边界。现在，有一个活的‘高精度生物传感器’为我们提供了关键线索，我们为什么要拒绝？”
她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经历了前两次事件后，她对林晏能力的信任，已经从最初的怀疑、验证，转变为如今毫无保留的倚重。在她看来，林晏的能力不是迷信，而是一种亟待用科学语言去“翻译”和理解的超前现象。
就在这时，分析室的门滑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身材高大，肩背宽阔，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色夹克，步伐沉稳有力。他大约三四十岁年纪，面容刚毅，线条分明，眼神沉稳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一切。他正是“烛龙小队”的负责人，陈锋。
“情况怎么样，思源？接到你的电话我就直接来到了京城。”陈锋走到控制台前，目光扫过大屏幕上令人眼花缭乱的数据，眉头微蹙。他并非科研出身，而是一名刑警队长，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一名资深的战术指挥专家、团队领袖，他擅长在混乱和未知中，找到行动的脉络和关键，然后及时准确地下达命令。
“情况有点糟糕，但也很清晰。”秦思源切换屏幕，展示出一份简洁的评估报告，“鸭鸭山清宝县597矿区的异常正在指数级加剧。物理层面，强烈的次声波和地磁紊乱足以对近距离接触的人员造成不可逆的生理伤害，包括器官共振、精神错乱甚至死亡。能量层面，这种未知的生物电信号，其‘情感污染’特性与林晏刚刚提供的共情信息高度吻合。”
她将林晏在殡仪馆的经历简要复述了一遍。
陈锋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眼神更加凝重。“矿工……蓝色的光……低语……集体悲鸣……”他重复着关键词，“看来，这不仅仅是环境异常，更像是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超自然层面的‘矿难’仍未结束。”
他转向秦思源：“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认为，597矿区存在一个强大的、具有意识干扰能力的‘源点’。这个源点，可能是一种未知的地外生命体，也可能是某种地球远古意识的碎片，或者……是巨量人类负面情感在特殊地质和能量条件下聚合而成的‘实体’。”秦思源语气肯定，“无论它是什么，它正在变得活跃，并且极具危险性。常规的军事或科研手段恐怕无效，甚至可能适得其反。我们需要‘烛龙小队’。”
陈锋点了点头，目光锐利：“来的时候，我已经向最高指挥部做了简报。任务授权已经下达。级别：A级。目标：调查597矿区异常源头，评估威胁等级，并在必要时，进行‘无害化’处理。”随即又说：“思源，看来刚来我们又要回到鸭鸭山了，任务来了。”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内部通讯键：“通知王大力、张岩，两小时后，鸭鸭上会议室集合。同时，联系林晏，让他结束手头工作，立刻去会议室。”
命令简洁、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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