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古法新用（1/2）

林晏在陈锋和秦思源的精心照料下，昏睡了整整十四个小时才苏醒。帐篷内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从窗外飘来的青草腥气，形成一种奇特而令人不安的气息。他体内的煞气在特制药物、镇魂玉持续散发的温润灵力，以及自身那丝微弱却坚韧的仙家之力共同努力下，被暂时压制下去，蛰伏在经脉深处。然而后遗症依然明显——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四肢百骸传来隐痛，灵觉更是因之前的过度消耗而显得晦暗不明，难以感知周围能量的流动。

他缓缓睁开眼，看到陈锋正靠在墙边的折叠椅上假寐，眉头紧锁，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秦思源则仍坐在临时拼凑的木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脸色在屏幕反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感觉怎么样？”陈锋几乎在林晏睁眼的瞬间就醒了过来，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到床边，递上一杯早已准备好的温水。

“像是被卡车碾过，然后又被人硬生生拼凑起来。”林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接过水杯小口啜饮，温热的液体滋润着干涩的喉咙。他尝试调动了一下灵觉，想感知帐篷外的能量变化，却立刻感到脑海中一阵针扎似的剧痛，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外面的情况如何？”

“很糟。”秦思源转过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能量读数在你昏迷期间又攀升了百分之十五，波动极其剧烈，完全没有稳定的迹象。更麻烦的是，我们在水库周边五公里范围内布置的生物磁场监测仪都传回了异常数据——蝙蝠、猫头鹰，甚至田鼠都出现了行为紊乱。它似乎在……扩张自己的影响力，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如果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这种影响就会蔓延到附近的居民区。”

陈锋接口道，语气凝重：“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你完全恢复了。林晏，葛老或者你家的传承里，有没有不需要你直接‘上身’，也能有效对抗那东西的方法？哪怕只是暂时压制也好，我们需要争取时间。”

林晏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的疼痛和灵觉的迟钝让他有些烦躁，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焦躁的时候。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在脑海中飞速回忆《林氏仙章》里的内容。那本泛黄的古籍是他奶奶临终前交给他的，之前他只是粗略翻阅过一遍，对其中的许多深奥法门并未细究。但此刻，在巨大的压力下，那些原本模糊的文字和符文竟开始变得清晰，一页页如同画卷般在脑海中展开。

“仙家上身，是最后的、也是风险最大的手段。”林晏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深深的思索，“在此之前，出马弟子更多的是借助与仙家缔结的‘契约’和‘馈赠’，通过符咒、阵法、祷祝等方式，引导仙家的部分力量降临到器物或者特定的区域，间接对邪祟进行攻击或压制。”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陈锋和秦思源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根基太浅，灵觉也尚未完全觉醒，目前还无法真正的请仙上身。强行请仙无异于自杀，不仅无法控制仙家的力量，反而可能被反噬，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但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借法’。”

“借法？”秦思源好奇地追问，她对这些玄妙的法门总是充满兴趣。

“嗯。”林晏点头解释道，“‘上身’是让仙家的魂魄暂时占据我的身体，以仙家的力量直接作战；而‘借法’则是通过特定的仪式、符咒和心法，向与我林家缔结契约的仙家‘借用’一部分力量，将这股力量加持在我自身或者某种器物上。这种方式温和得多，对我的负担也小，虽然能借来的力量相对有限，但只要运用得当，也足以应对眼前的危机。不过，这需要我自身有足够的灵觉去引导和控制借来的力量，否则很容易失控。”

他顿了顿，继续在记忆中搜索相关的法门：“《林氏仙章》中卷记载了一种‘引雷破煞符’的绘制方法。雷为天地正气所化，对阴煞之气有极强的克制作用。这种符咒若是能成功绘制出来，就能引动一丝天地正气，化作雷霆轰击邪祟，应该能对水库里的那东西造成不小的伤害。但绘制此符的要求极高，需要纯净的朱砂、承载性好的黄符纸，更重要的是，绘制者必须心神合一，灌注自身灵觉与向仙家祈求的‘法旨’，一旦分心，符咒便会失效，甚至可能引雷反噬。”

“还有，”他的目光转向被陈锋妥善收好的那枚“山灵杖”，杖身由不知名硬木制成，表面布满细密纹路，顶端的淡绿色玉石散发着微弱的灵气，“葛老给的这枚令牌，内含山灵之气，我之前只是被动用它护住灵台。《林氏仙章》里记载的‘唤灵术’，或许能主动激发其中的山灵之力，形成守护结界，既保护自身，也可以辅助镇压阴煞。”

路逐渐清晰。不能硬拼，那就智取；不能依靠自身微薄之力，那就借助外力——仙家之“法”、山灵之“力”、科技之“术”，三者结合，方有胜算。

林晏看向陈锋，眼神坚定，“一是研习‘引雷破煞符’的画法，二是用‘唤灵术’与山灵我需要时间杖建立更深层的联系。同时，我们或许可以双管齐下，结合思源的技术制定一个更完善的计划。”

“你的意思是？”陈锋追问。

“思源的设备可以监测能量波动，能否尝试逆向操作？”林晏看向秦思源，“不是盲目干扰，而是在我们选定的时间、地点，主动模拟出某种让它‘感兴趣’或者‘厌恶’的能量信号，引导它的行为？比如，模拟一个更强的‘仙根’信号作为诱饵，但将其引导至我们预设的、布置了符箓和阵法陷阱的区域？”

秦思源眼睛一亮，倦容瞬间消散了不少：“主动引导……能量诱饵……理论上是完全可行的！那阴煞既贪婪生机灵气，又忌惮纯净正气。我可以分析它能量吸附的偏好模式，调整发射器的参数，模拟出一种‘高纯度生机中带着微弱正气’的信号，这对它而言既是诱惑又是刺激，一定能引起它的强烈反应！”她立刻坐回电脑前，指尖在键盘上飞快敲击，“我需要重新分析它的能量谱，调整参数，这需要一些时间，但天亮前应该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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