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人与妖（2/2）

苏阙小心地把《山海经》放回桌上，目光又在那方琉璃印章上流连了一会儿，心想等以后识字多了，定要买盒上好的朱红印泥，遇见心仪的书便盖上一个。

最后，他拿起那本《煞经》。才翻了几页，便被密密麻麻的生字打了回来，一段话里倒有大半不识，只好无奈地合上，看向正在低头扫地的慕容叶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慕容姑娘，能请你帮个忙吗？”

慕容叶淑闻声抬头，快步走近：“什么忙？”

苏阙将两本书递过去，挠了挠头：“这上面的字，我大多不认识……你能不能教教我，它们都念什么，是什么意思？”

慕容叶淑顿时如临大敌。

她不是不识字，只是她来自北磐草原，通晓的是另一套文字。对于中原这些纷繁复杂的楷书、小篆，她自己也仅是半桶水，尤其还是来到此地后仓促学的。她不愿在苏阙面前露怯，勉强笑了笑，伸出手道：“先……给我看看。”

她先翻开那本《山海经》，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是规整的楷体，她认得。稳住心神后，她将油灯挪近，指尖点着书页，解释道：“这是一本《山海经》，里面讲的都是些远古的秘境、异兽和邦国，真假难辨。你看这个——”

她的手指停在一幅插画上：“它叫‘朱厌’，样子像猿猴，白头红脚。书上说它乃兵燹之兆，一经现世，天下便会起刀兵。”她顿了顿，语气轻松了些，“不过这等神兽血脉，几近于传说。倒是有些具备它些许血脉的猿猴妖族，比如‘通背猿猴’、‘搬山猿’，世间还能见到踪影，只是当不起这个‘神’字，只能算是妖兽了。”

见苏阙听得入神，她便顺着话头往下讲：“如今天下十九州，妖族不算少，但修行比人族艰难得多，中间还多一道‘化形’的生死关。所以真正能成大气候的妖族修士，凤毛麟角。”

“不过，”她话锋一转，神色认真了几分，“但凡是有些本事的，多半血脉醇正，极其强悍。它们天生体魄就抵得上人族的四境武夫。而人族修士……选择艰苦的武夫之路的很少，杀力最强的剑修一路又太过艰难，大部分人都走了炼气士的路子。可在修行前期，炼气士的术法难以重伤妖族，肉身更是脆弱，一旦被妖族近身，就凶多吉少了。”

慕容叶淑顿了顿，继续说道：“所以人族虽然先天适合修炼，但是在妖族面前依旧很难有所成就，再加上大部分妖族天生嗜血，讲究强者为尊，所以很多人族修士都是死在妖族的手中，如今天下十九州，妖族横行无忌，不过一直有天道压制，神族想要香火稳固金身，所以提供了不少庇护，所以才有了现在格局。”

“就没有人能治住它们吗？”苏阙追问道，他想到了崔甲，那样的人，算不算呢？

“当然有，人族有了术法，当然也会有些修道有成，很能打架的老祖，就比如龙虎山那位天师，十年前下山杀妖，遇妖杀妖，并且用那方天师印镇压了一只太古神兽，从此之后人族的地位，才最终有了提高。”

说道这里，慕容叶淑似乎想到了什么：“并且你们北周，似乎也有些本事，听说你们北周朝堂上有一位很神秘的国师，似乎是与一些大妖达成了交易，并且北周皇室花费无数神仙钱，在上京城制作了一个大阵，神下皆可杀。一把甜枣，一个拳头，竟是让那些盘踞在北周领土上的妖族，以及来到北周领土上的妖族，都愿意去守这位国师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