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手术时刻（1/2）
水晶洞穴内，乳白色的光芒似乎黯淡了几分。空气紧绷，对岸传来的机械运转声和能量探测器的嗡鸣如同实质的压力，穿透岩层，挤压着每个人的神经。
阿哲终端屏幕上，代表基金会扫描进度的红色区域正缓慢而坚定地蚕食着代表“镜之间”隐匿结界的蓝色区域。东侧水晶柱顶部的规则破损点，在扫描波持续冲击下，边缘开始出现细微的、不稳定的闪烁。
卡夫拉站在林烨轮椅旁，布满皱纹的手紧握骨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林烨左手掌心那块皮革包裹的规尺碎片，以及林烨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脸。林烨的呼吸悠长而微弱，全部精神都凝聚在那残存的规则感知上，通过规尺碎片与水晶柱顶部的破损点建立着脆弱的连接。
“扫描强度提升百分之二十！结界震荡频率加快！东柱破损点能量泄漏加剧！”阿哲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急，终端警报声变得密集。
“林专员，必须开始了！”卡夫拉的声音低沉急促，“用你的‘基准频率’锁定破损区域最不稳定的那个能量涡流核心——逆时针旋转的那个！它是结构崩溃的加速器！先稳住它！”
林烨没有回应，但他的呼吸节奏微不可察地变化了一下。左手指尖下的规尺碎片传来更清晰的冰凉触感。在他的“感知”视野中，那处三维规则结构图无比清晰：裂缝如同狰狞的伤疤，两个旋转的能量涡流核心如同伤口中不断搅动的毒刺，尤其是那个较小、逆时针旋转的核心，极不稳定，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紊乱波动，不断撕裂着试图自然愈合的规则结构。
稳住它……不是强行打散，而是引导、平复……像按住一个失控陀螺的轴心……
林烨将精神探针的“频率”精细调整，牢牢锁定在那个逆时针涡流核心最中央、相对平静的“奇点”上。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平复”意图的规则能量——并非他自身的力量，而是引导着洞穴内那些稳定水晶散发的、温和的规则能量流——如同最细的丝线，透过规尺碎片的“刻度”校准，精准地“刺入”那个狂暴涡流的中心奇点！
嗡——！
一股尖锐的反噬顺着规则连接猛地撞回！林烨闷哼一声，左眼眼皮剧烈跳动，太阳穴青筋暴起。那涡流核心如同受惊的野兽，旋转骤然加速，爆发出的混乱能量几乎要撕碎他探入的那丝能量线！
“稳住频率！不要对抗！顺应它的旋转，然后……轻轻施加一个反向的‘扭矩’！”卡夫拉的低喝如同警钟在林烨脑海中响起。
林烨咬牙，强忍着意识海翻腾的痛苦，死死维持着精神探针的频率稳定，同时调整那丝能量线的“属性”，从“平复”变为更柔和的“引导”。他不再试图按住陀螺，而是像用手指轻轻触碰旋转陀螺的边缘，感受它的节奏，然后极其轻微地施加一个反向的力……
一下、两下……
能量涡流的狂暴旋转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滞涩！有效！
林烨精神一振，集中全部意志，持续进行着这种精细到极致的“微操”！
这比之前任何一次规则对抗都要耗费心神，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任何一丝失误都会导致能量涡流彻底失控爆炸，或者他自己的精神被反噬重创！
汗水浸透了他的鬓角，顺着脸颊滑落。右眼窝的空洞感传来阵阵灼痛，仿佛有烧红的铁丝在里面搅动。但他左手指尖下的规尺碎片，却传来一种奇异的、越来越清晰的“手感”——对规则能量流动的触感，对结构细微变化的把握。
几分钟后，在那个逆时针涡流核心处，旋转速度明显减缓，变得稳定了一些，虽然依旧混乱，但不再疯狂撕裂周围结构。
“逆时针涡流稳定度提升百分之十五！”阿哲盯着终端数据，声音带着惊喜，“有效！”
“很好！现在，将注意力转向主裂缝！”卡夫拉语速更快，“扫描波重点冲击裂缝西北端起点！那里结构最脆弱，快被撕开了！找到裂缝边缘规则纤维的‘断头’，用规则能量模拟‘缝合线’，沿着结构纹理走向，进行‘对位牵引’！”
林烨立刻将感知转向裂缝起点。在那里，规则的“纤维”被强行扯断，断口参差不齐，在扫描波冲击下瑟瑟发抖，眼看就要彻底崩散。他再次引导水晶能量，凝聚成更细、更具“粘性”的能量丝线，如同最微小的手术针和线，精准地“穿”过那些规则断端的特定“节点”，然后，小心翼翼地、按照卡夫拉指示的、符合规则结构自然纹理的走向，轻轻“拉拽”，将两个断裂的规则断端向中间靠拢！
这是一个更加精细、更需要耐心的过程。规则断端本身带有残余应力，强行拉扯只会导致二次断裂。必须像对接碎裂的瓷器，严丝合缝，顺势而为。
林烨的额头抵在轮椅扶手上，身体因极度专注而微微颤抖。每一次“牵引”，都伴随着规则结构细微调整带来的反馈和潜在风险。他必须同时监控裂缝整体应力变化，避免局部缝合导致其他部位应力集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穴外的扫描嗡鸣声越来越清晰，结界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阿哲终端上，红色区域已经侵蚀了蓝色区域超过百分之六十！
“快点……再快点……”阿哲喃喃自语，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操作，尝试优化能量引导路径，减轻林烨的压力。
卡夫拉则紧盯着林烨的状态，不时发出简短的指令：“三点钟方向纤维应力过大，松一分！”“九点钟方向断口未对齐，调整牵引角度！”
突然——
咔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