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渊对峙（2/2）

在金字塔靠近基座的位置，一个巨大的、边缘参差不齐的破裂口清晰可见，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强行撕开，内部一片漆黑，散发着更浓郁的规则扭曲气息。

破裂口边缘，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属于“海神探索者”号深潜器的金属残骸，像是被强行焊死、融合在了金字塔的外壳上。

那里，就是入口？也是二十年前那艘深潜器最终的葬身之地？

“检测到入口处有强烈的规则屏障！强度……极高！”阿哲看着扫描数据，脸色发白，“硬闯的话，护盾可能瞬间过载！”

就在这时，那三条追击的触手也冲破峡谷口的泥沙，从后方逼近，封住了退路。

前有屏障，后有追兵。

“局长！怎么办？”船长看向通讯屏幕上的高文。

高文的面容在干扰的雪花中有些模糊，但眼神锐利如刀。“没有退路。林烨，屏障的弱点？”

林烨的规则探针全力扫描着那道无形的规则屏障。屏障的能量流动如同沸腾的岩浆，狂暴而混乱，但在其与金字塔本体连接的边缘区域，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不协调的波动——那里似乎有一小块区域的规则结构没有被完全“同化”，还残留着一点点……属于“海神探索者”号深潜器自身结构的、微弱的、与人类科技规则共鸣的“印记”？像是焊接时留下的一丝瑕疵。

“屏障右下角……靠近那些残骸的地方……有个‘焊点’……不稳定……”林烨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右眼的剧痛让他视线开始模糊，“用……低功率规则共振波……频率调至……深潜器引擎的……特征频谱……可能……能引起共鸣……暂时开路……”

“阿哲！计算共振频率！铁砧，准备发射低频共振弹！”高文立刻下令。

“频率计算完成！发射参数设定！”阿哲十指如飞。

“共振弹装填完毕！”铁砧确认。

“方舟”号调整姿态，船首一门特殊的发射器对准了屏障右下角那个不起眼的区域。

“发射！”

一枚不起眼的、带着螺旋纹路的弹头悄无声息地射向屏障。

没有爆炸，只有一阵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让整个深海为之震颤的嗡鸣响起。屏障被命中的区域，光芒剧烈闪烁，如同接触不良的电路，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一个仅容“方舟”号勉强通过的短暂缺口，出现了！

“就是现在！冲进去！”船长大吼！

“方舟”号引擎功率推到最大，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个转瞬即逝的缺口！

后方，三条暗红触手疯狂涌来，狠狠撞在正在快速修复的屏障上，激起漫天能量火花，却被暂时阻挡在外。

剧烈的震动传来，“方舟”号险之又险地擦着缺口边缘，冲入了金字塔内部的黑暗空间。

外部海水的压力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粘稠、沉重、充满腐朽和金属气味的空气。船体灯光照亮前方，是一条巨大、倾斜向下、布满破碎设备和干涸粘液痕迹的金属通道，通道壁上是与外部类似的古老纹路，但更多了无数粗暴焊接、改造的痕迹，如同在古迹上胡乱搭建的窝棚。

远处黑暗中，传来低沉的、如同巨大心脏搏动般的规则共鸣声。

他们进来了。进入了这座万米海底的、活着的违章建筑内部。

林烨喘息着靠在轮椅里，右眼一片漆黑，连剧痛都变得麻木。左眼勉强扫视着这诡异的内部空间。

阿哲快速扫描着环境：“规则扰动指数……爆表！空气成分复杂，含未知规则毒素！生命维持系统过滤压力巨大！”

铁砧和战术小队已经持枪警戒通道两端。

通讯器里，高文的声音带着严重的干扰：“信号……衰减……严重……保持……间歇……联络……小心……”

通讯中断了。他们彻底失去了与外界稳定联系。

在通道的深处，那低沉的心脏搏动声中，隐约夹杂起了一种新的、细微的、如同无数细小金属零件摩擦般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