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雨林畸变（1/2）
南极基地深层医疗区的隔离病房内，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
苏婉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但浅促，各种生命体征监测探头贴在她的额头、胸口和手臂上，线缆连接着床边的仪器。
她的右手五指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床沿，指尖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血渍。
对面墙壁上，那幅用她指甲和鲜血刻画的诡异“结构图”已经被透明的防弹玻璃罩密封隔离，玻璃表面贴有“高浓度规则污染残留，严禁直接接触”的警告标签。
高文局长站在观察窗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沉静地透过加厚的玻璃看着病房内的景象。
林烨坐在他侧后方的轮椅上，右眼覆盖着医疗眼罩，左眼注视着沉睡的苏婉，搭在轮椅扶手上的左手无意识地收紧。
阿哲站在轮椅旁，低头快速操作着手中的平板终端，屏幕上流动着对墙上血图的结构分析和与“遗产守护者”传来的上古泥板数据的比对结果。
“规则污染活性暂时被压制在阈值以下，但她的意识活动……很混乱，像是有两套不同的思维模式在争夺主导权。”医疗官站在高文身边，低声汇报，“一套是她本人的记忆和认知，另一套……充满了大量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和规则演算公式，攻击性很强。我们不敢进行深度精神干预，怕引发更严重的冲突。”
高文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那被隔离的血图：“分析有进展吗？”
阿哲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语气带着疲惫和兴奋交织的复杂情绪：“有！局长，林哥，守护者传来的碎片信息和我们扫描的血图细节，有重大关联！泥板上提到的‘奠基之尺’，可能不是一件实物，而是一种……标准，一种测量和判定规则结构是否‘合规’的基准算法！苏姐画的这些线条和符号，很多都符合那种古老标准下的‘合规’构造，但又被更混乱、更具侵略性的结构强行叠加、扭曲了！就像……就像有人拿着标准的建筑图纸，却在上面胡乱加盖违章楼层！”
他放大终端上的几个对比图像，显示血图中某些局部结构与泥板符号的高度吻合，以及被其他扭曲线条破坏的痕迹。
“找到这个‘标准’。”高文语气果断，“或者学会如何应用它。这是我们判断哪些规则变动是‘违章’，哪些是‘合法修缮’的关键。”
就在这时，高文手腕上的加密通讯器发出急促的震动。他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微蹙，按下接听键。通讯器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伴随着背景里尖锐的警报声。
“……亚马逊马拉若岛区域规则畸变急剧恶化！生命信号大规模扭曲异化！当地监测站失联！基金会先遣队已强行进入，但遭遇强烈抵抗，伤亡不明！请求总部指示！”
高文脸色一沉：“具体情况？”
“不是空间折叠……是生命形态的规则被篡改了！动植物……甚至可能包括部分滞留的研究人员……发生了无法理解的畸变！攻击性极强！基金会动用了重武器，但效果不佳，规则环境还在持续恶化！”
“知道了。保持监测，没有我的命令，理事会人员不得靠近冲突区。”高文切断通讯，转身看向林烨和阿哲，眼神锐利，“亚马逊奇点爆发了，类型是生命畸变。基石基金会的人已经陷进去了。看来，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试试新武器的威力，也给我们送来了一个……测试新思路的场地。”
林烨的左眼目光一凝。亚马逊，生命规则扭曲。这和他经历过的时空循环、空间折叠完全不同，是另一种性质的“违章建筑”。
“阿哲，‘规尺’原理的模拟程序开发进度如何？”高文问。
“基础框架搭好了，但缺少核心算法和校准参数……就像有了一把尺子的样子，却不知道上面的刻度代表什么。”阿哲快速回答，额角见汗。
“带上所有数据和我们改进的探针原型机。”高文下令，“林烨，你需要亲自去一趟亚马逊。这次任务目标变更：第一，评估生命畸变奇点的性质和范围；第二，尝试用我们现有的、不完整的‘规尺’标准去测量那里的规则扭曲，看能否区分出‘违章’部分；第三，如果可能，搜集基金会与畸变体交战的数据，了解他们的手段和局限。避免直接冲突，以观测和测量为主。”
“是。”林烨简短回应，操控轮椅转向出口。他的后背伤口在动作时传来隐痛，右眼窝的空洞感持续提醒着他能力的残缺。但一种必须前行的压迫感推着他。
几小时后，一架经过特殊改装、加装了规则稳定装置和远程探测阵列的高速垂直起降运输机，冲破南极的暴风雪，向着北方的天空疾驰而去。
机舱内，林烨闭目靠在座椅上，新型的规则探针固定在他的左臂甲上，探针尾部的“标尺”附件闪烁着待机的微光。阿哲在一旁的终端前忙碌，不断调整着探针与机上分析系统的连接参数。
此次随行的战术小队换成了高文的直属卫队，队长依旧是面容冷峻的“铁砧”，队员们都佩戴着额外的生物污染防护装备。
飞行途中，阿哲接收到了来自亚马逊前线断断续续的战场数据流。画面晃动模糊，充斥着爆炸的火光和扭曲的、无法名状的生物嘶吼。
可以看到巨大的树木像活物般挥舞枝干抽打，藤蔓如同巨蟒缠绕撕裂装甲车，地面上爬行着融合了动植物特征的畸变体，速度奇快，生命力顽强。基金会士兵的能量武器打在它们身上，有时能造成伤害，有时却仿佛石沉大海，甚至可能引发目标更剧烈的异变。
“规则环境极不稳定！攻击效果无法预测！”通讯频道里传来基金会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吼声，“撤退！建立隔离带！等待后续净化方案！”
“看到没？”阿哲指着屏幕上一处细节，一个被能量炮击中的畸变体，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快速增生出更多恶心的肉瘤和触须，“攻击似乎……加速了它的畸变过程！这根本不是常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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