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巢穴深处（1/2）

手电光柱刺破黑暗的刹那，那团阴影从站台边缘的排水沟里缓缓升起，像是一滩粘稠的、半透明的黑色油脂，表面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它的边缘不断滴落着同样的黑色物质，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铁锈和腐烂甜腻的气味弥漫开来。

“戒备！”苏婉低喝一声，步枪瞬间抬起，准星牢牢锁定那团不断变化的黑色物质。她的战术目镜上，能量读数疯狂跳动，显示出极高的、混乱的生物质反应，与她之前见过的任何规则畸变体都不同。

林烨的规则之瞳全力运转，视野中，那团黑色物质由无数细密、混乱、不断断裂又重组的暗红色规则线条纠缠而成，像一个活着的、充满恶意的毛线团。它没有明显的“违章点”标记，因为它的整个存在，似乎就是对规则的彻底违背和践踏。

【警告：遭遇高活性规则衍生物‘蚀铁粘液’。判定为‘永夜巢穴’防御机制。具有强腐蚀性、物理吞噬特性及规则污染扩散能力。】

“是巢穴的‘免疫系统’。”林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握紧了冲击钻，“小心，别被沾上。”

突然！那团“蚀铁粘液”突然像被惊动的章鱼般猛地弹起，化作数道黑色的触须，闪电般射向距离最近的林烨！

林烨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规则之瞳瞬间捕捉到触须攻击轨迹中几个极其短暂的能量节点薄弱处。他手腕一抖，冲击钻没有启动旋转，而是像一柄短矛般精准地刺出、格挡！

“嗤啦！”

钻头与黑色触须接触的瞬间，发出烙铁烫肉般的声响，一股刺鼻的黑烟冒起。被击中的触须剧烈扭曲，迅速缩回，但更多的触须从主体中分裂出来，如潮水般涌来。

苏婉的特制步枪开火了！精心研制的“秩序扰乱”弹命中粘液主体，蓝色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粘液的动作明显一滞，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混乱。但仅仅一秒后，它便恢复了活性，甚至体积似乎还膨胀了一丝。

“常规抑制效果有限！”苏婉快速更换弹匣，“它在适应！”

“阿哲！分析弱点！”林烨一边用冲击钻格挡着源源不断的触须攻击，一边吼道。粘液具有极强的腐蚀性，钻头表面已经出现了细微的麻点。

“正在分析能量结构……它的核心规则极其不稳定，像是个……癌细胞！没有固定的弱点，但在它发起攻击的瞬间，能量会向攻击末端汇聚，那个节点会短暂变得脆弱！”阿哲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干扰的杂音，通讯质量正在下降。

“明白了！”林烨眼中精光一闪。他不再被动防御，看准一道触须袭来的瞬间，规则之瞳锁定其尖端那瞬间亮起的红点，启动冲击钻！

“嗡——噗！”

钻头高速旋转，精准地捅入了那个脆弱的节点。这一次，不再是格挡，而是彻底的破坏！整条触须如同被点燃的引信，从尖端开始迅速崩溃、蒸发，连带主体都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剧烈收缩。

“有效！”苏婉抓住机会，连续射击其他躁动的触须，为林烨创造机会。

林烨如法炮制，利用规则之瞳的动态捕捉能力，在粘液疯狂的攻击中寻找那转瞬即逝的破绽。冲击钻的轰鸣声在空旷的站台上有节奏地响起，每一次都伴随着一条触须的湮灭。

几分钟后，那团庞大的“蚀铁粘液”终于被彻底瓦解，只在原地留下一滩迅速挥发消失的黑色污渍和刺鼻的焦糊味。

【成功清除规则衍生物。吸收微量规则源质。对活性规则结构抗性微幅提升。】

林烨喘了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连续的高精度攻击对精神和体力都是不小的消耗。他看了一眼冲击钻钻头，腐蚀痕迹更明显了。

“这鬼东西，比钢筋水泥难啃多了。”他啐了一口。

苏婉检查了一下步枪能量储备，面色凝重：“这还只是外围的防御机制。失联的小队很可能遭遇了更可怕的东西。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两人稍作休整，继续沿着站台向深处推进。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孢子状光点越密集，光线也变得更加诡异，时而幽蓝，时而惨绿，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呼吸。铁轨摩擦声和低语声越来越清晰，那低语不再是模糊的杂音，渐渐能分辨出是一些破碎的、充满绝望和恶意的词语片段。

“……留下……”

“……成为一部分……”

“……永恒的安宁……”

站台尽头是通往地下隧道的入口。原本应该漆黑一片的隧道深处，此刻却透出一种不自然的、昏黄的光亮，就像老旧的白炽灯泡。

隧道口的景象让两人倒吸一口冷气。轨道上散落着一些东西——破碎的战术头盔、撕裂的防护服碎片、以及几滩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旁边还有一把严重变形、表面布满咬痕和腐蚀痕迹的制式步枪。

是失联的外勤小队成员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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