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溯之光（2/2）

周易瞳孔微缩，循声望去 —— 只见大殿正门的白玉台阶上，康永年身着玄色锦袍，双手负在身后，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色气运光晕，明明是站在平地上，却宛若人皇临世，自带威严压迫感。他脚下的台阶下，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少女正双膝跪地，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地，正是同样达到百级的清舞，她垂着眼帘，双手交叠放在膝前，姿态恭敬得不敢抬头。

康永年看着周易震惊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知道你会来这里，毕竟回溯之光的线索，没有人想放弃快人一步的机遇。”

周易停下脚步，目光扫过康永年与清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错，只带了清舞一个人。” 既没有尔朱家族的纠缠，也没有其他势力的干扰，重新回归刚进入这个世界，似乎心境也变化了不少。

康永年闻言，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周易与沈星眠头前悬浮的淡蓝色数字上， 那是自众人到达这个世界后，便始终显现的标记。他轻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释然：“我们身上这个所有人都能看到的数字，其实并不是等级。”

这话让沈星眠微微一怔，周易却神色平静，似早有察觉。康永年继续说道：“它代表的，是与高维世界的契合度。之前你我在秘境中感知到的异常能量，便是来自高维世界的牵引。”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周易，语气诚恳：“不管回溯之光开启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最终是否需要回溯过往，你我始终都是朋友。”

周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颔首回应：“那是自然。” 说罢，他的目光越过康永年，落在了跪地的清舞身上。阳光洒在清舞素白的衣摆上，却掩不住她周身那股压抑的气息。周易凝视着她，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一个人会被奴役，从来不是外力强迫的结果，而是思想本身中带有奴性，又被特殊能量无限放大。若你想自由，挣脱这无形的枷锁，你便可自由。”

这番话落下，清舞垂着的头颅微微一颤，放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攥紧，热泪盈眶，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底悄然松动。沈星眠站在周易身侧，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没有插话，只是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康永年也并未打断，只是背在身后的手轻轻动了动，周身的金色光晕似乎黯淡了些许。

沈星眠看着清舞的眼神越来越清澈，这番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清舞心中炸开。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原本死寂的眼眸中泛起涟漪，紧接着，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从她喉间溢出。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白玉石阶上，晕开细小的湿痕。就在众人以为她只会沉浸在悲伤中时，清舞突然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周身的空气骤然波动，原本缠绕在她身上、若隐若现的束缚能量，竟在她的意志催动下开始碎裂。

“咔嚓” 一声轻响，那股奴役着她的力量彻底消散。清舞缓缓站起身，虽然身体还有些踉跄，却挺直了脊背，看向康永年的目光中没了以往的畏惧，多了几分坦然。

一旁的沈星眠微微挑眉，显然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而康永年看着挣脱束缚的清舞，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轻轻叹了口气，眼中的复杂渐渐褪去，只剩下释然：“看来，你终究还是想通了。” 他语气平淡，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之前的掌控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对一个生命重获自由的默许。清舞却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剑，过往被奴役的屈辱与周易的话语在脑海中交织。突然，清舞猛地起身，手中短剑寒光一闪，朝着康永年的后背狠狠砍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可面对这突袭，康永年却依旧背手而立，丝毫未动。就在短剑即将触及他衣袍的瞬间，他周身的金色光晕骤然暴涨，浓郁的人皇气息如无形屏障般扩散开来。清舞只觉一股磅礴的威压迎面袭来，身体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前进半分都做不到，短剑在手中微微颤抖，竟无法再递出一寸。

没等清舞反应过来，康永年周身的金色光晕中突然浮现出九条栩栩如生的金色龙头，龙头张开巨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其中一条龙头猛地甩动，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撞向清舞。清舞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龙头狠狠撞中胸口，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大殿的朱红立柱上，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身前的石阶。

重伤的清舞缓缓起身，身体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看向康永年，只是低着头朝大殿外挪动脚步。沈星眠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生怕康永年突然发难。可康永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背手而立的姿态，玄色锦袍在殿门灌入的风沙中轻轻飘动，周身的人皇气息虽依旧威严，却没有半分攻击性。

直到清舞的身影快要消失在沙丘尽头，康永年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走吧，既然心已不在，留着也无意义。” 他眼底没有丝毫怒意，反倒透着几分释然，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清舞困在身边，更没想过要取她性命。周易看着康永年的侧脸，心中对这位 “气运之子” 的认知，又多了一层复杂的考量。

片刻后，周易与沈星眠、康永年并肩踏入鎏金大殿。殿内空旷幽深，仅正中央立着一座刻满符文的石台，可脚步刚过殿门阈值，四周墙壁突然传来阵阵碎裂声。无数漆黑鳞片在阴影中闪烁，伴随着尖锐的龙啸，数十条体长数丈的魔龙破墙而出，猩红的竖瞳死死锁定三人，周身散发的百级能量波动如狂风般席卷整个大殿。

然而面对这般阵仗，三人却无一人动容。周易指尖凝出淡蓝色的梦境之力，沈星眠则将玄铁锁链缠上手腕，康永年身后的金色光晕愈发浓郁，人皇威压悄然散开 —— 历经无数历练抵达百级的他们，早已不是会被数量吓退的弱者。“来得正好。” 周易手腕翻转，玄铁剑嗡鸣出鞘，剑身凝聚起天赋之力的剑气，一道横斩便劈开最先袭来的两只王者魔龙的头颅，黑色龙血溅落在金砖地面上滋滋作响。沈星眠则抬手结印，天玄诀五重数十道金色符咒在空中凝成锁链，瞬间缠绕住三只魔龙的脖颈，猛地收紧便断了它们的气息。康永年更显从容，周身人皇气息化作金色光刃，随手一挥便将五只魔龙拦腰斩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不过瞬息之间，几十只王者级魔龙便尽数倒地，尸体堆叠在大殿中央。可未等三人喘息，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颤，大殿深处的魔龙洞窟内传来阵阵沉重的咆哮，声波顺着通道蔓延而出，让整个大殿的鎏金纹饰都泛起了细微的裂痕。

“周易！可算追上你们了！” 伴随着爽朗的呼喊，叶正手持一柄心灵之刃所化泛着寒光的长刀快步走来，他身旁的花茶则托着玲珑塔，脚步轻盈却不失稳健。而在两人身后，周易的学姐沈秋燕身着一袭月白色劲装，腰间佩剑的剑穗随风轻晃，眼神锐利又带着几分熟稔；她身旁的虞清风则手持折扇，虽面带浅笑，周身却萦绕着不易察觉的能量波动，显然也提升了许多。

叶正几步冲到周易面前：“你们可别想着只顾自己！” 沈秋燕也走上前，朝着周易微微颔首：“学弟许久不见，没想到你已经突破到这一步，这次我们一同行动，也好有个照应。” 虞清风轻摇折扇，附和道：“能与诸位强者同行，也是一大幸事。”

周易看着突然出现的四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浅笑：“有你们加入，再好不过。” 沈星眠与康永年也转头看向来人，见是同伴，神色也多了几分放松。一时间，原本只有三人的队伍，因这四人的到来而瞬间壮大，众人的目光一同投向眼前紧闭的大殿之门，等待着即将开启的回溯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