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绝望边缘（2/2）

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木质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向着窗口挪动脚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烧红的铁板上。

夜风从窗口涌入，吹动他油腻的头发，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他头脑中沸腾的黑暗。

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冷窗框，那粗糙的金属质感让他微微一颤，身体前倾，半个身子几乎都要探出窗外，能更清晰地听到楼下遥远而模糊的城市噪音，能感受到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深渊般的黑暗的召唤的惊险瞬间——

内心深处，一丝微弱却无比执拗的火星，骤然爆开！

“不行！”

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深处炸响，如同惊雷，震散了部分迷雾。

“凭什么？！老子才二十五岁！”

“就当……就当老子拿了这60万，在七老八十快入土的时候，买了一个能重新回到25岁的机会！”

“对！就是这样！我不能放弃！绝不！”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这操蛋世界最后的不甘和愤怒，如同高压泵般注入他冰冷的四肢百骸。

他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迅速从窗边退开，踉跄几步，重重地瘫软在那张弹簧早已失效、岌岌可危的破旧沙发上，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风箱般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

刚才那一瞬间，他与彻底沉沦的边缘，只有毫厘之差。

“叮——”

一声清晰、冰冷、毫无感情色彩的机械音，毫无预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仿佛来自宇宙洪荒，带着某种绝对的秩序感。

【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与探索世界底层欲望，符合绑定条件。徐霞客旅行系统绑定中…1%…50%…100%！绑定成功！】

周凡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骨！

幻觉？

因为极度疲惫、饥饿和精神压力产生的幻听？

他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出租屋依旧破败，窗外霓虹依旧冷漠地闪烁，除了他粗重的呼吸声，什么都没有改变。

刚才那声音是如此真实，仿佛直接烙印在灵魂上。

“谁？是谁在说话？”他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沙哑难听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宿主您好，我是徐霞客旅行系统。】

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平稳地响起，不带任何波澜，却字字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意识里，不容置疑。

【本系统旨在辅助宿主探索世界，体验生命广度，打破命运枷锁。】

【宿主通过完成旅行探索任务，可获得相应积分与奖励。

系统商城可兑换物品、技能、属性点，助力您的旅程。

请注意，系统所提供财富，必须且仅能用于与旅行及宿主自身成长相关的消费，违规挪用将受严厉惩罚，包括但不限于收回资金、施加痛苦、甚至…抹杀。】

抹杀？周凡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听起来……完全不像是玩笑。

【新手礼包已发放，请宿主查收。

系统已处理好资金来源的合法性问题，视为某海外匿名信托基金的定向援助。

礼包内含：定向债务清偿资金（200万元），此为例外条款，旨在为宿主创造无负担的旅行起点。此后所有资金使用需严格遵守主规则。】

声音落下，周凡下意识地、几乎是本能地看向那部屏幕碎裂、被他摔在一边的手机。

只见原本漆黑的屏幕突然自动亮起，幽冷的光芒在裂纹的折射下显得有些诡异。

一条来自银行的短信通知，如同天使的救赎宣言，又如同恶魔的诱惑低语，赫然映入眼帘：

“【天地银行】您尾号3478的账户于06月15日23:58完成转账存入人民币2,.57元。详情请致电…”

周凡的眼睛瞬间瞪大到了极限，呼吸骤然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