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风筝线串起的新麦香(2/2)
田埂上的风带着新麦的清香,孙子举着接好线的老虎风筝跑,赵国营小子在后面拽着线轴,两人的笑声比风筝尾巴上的铜铃还脆。老张把剩下的山楂酱倒进粗瓷碗,往楚国绣娘那边送:“尝尝?孩子们说酸得过瘾。”
绣娘正给蝴蝶风筝缝触须,指尖沾着彩线,接过碗抿了一口:“酸里带甜,像极了当年我爹给我娘做的那罐。”她抬头看向天上,自家绣的蝴蝶风筝正追着老虎风筝飞,翅尖的金线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这线接得真牢,是用桐油浸过的?”
“是那小子他爷传的法子,”老张笑着指孙子,“说浸过桐油的线,风再大也挣不断。”
赵国营小子忽然停住脚,指着风筝线喊:“快看!线轴转得好快!是不是要放线?”孙子手忙脚乱调线,却被线轴上的毛刺扎了手,赵国营小子赶紧从兜里摸出块帕子——是他娘绣的山楂花,小心翼翼地帮他按住伤口:“我娘说,流血了就用干净布按住。”
“谢啦!”孙子咧开嘴笑,露出沾着山楂酱的牙,“等会儿赢了,我请你吃新麦馒头!”
不远处,燕国老兵正教小娃们编线轴,竹片在他膝头翻飞:“看好了,这纹路得顺着竹纤维走,就像做人,得顺着良心来。”小娃们似懂非懂点头,手里的竹片却歪歪扭扭,逗得老兵直笑:“比我当年学打枪还难吧?”
楚国绣娘的蝴蝶风筝忽然俯冲下来,擦过老虎风筝的尾巴,惊得孙子大叫:“小心!”赵国营小子猛地拽紧线,两人合力稳住风筝,额头抵着额头喘气,山楂酱在鼻尖蹭出个红印子,却笑得停不下来。
老张拎着空碗往回走,撞见刚从伙房出来的燕国老兵,手里还攥着块新麦馒头:“给,刚出锅的,热乎。”老兵接过来,掰了一半塞回老张手里:“你也尝尝,比当年在军营里啃的硬面馍强多了。”
天上的风筝越聚越多,有老鹰追着蝴蝶,鲤鱼缠着老虎,线绳在半空织成张彩色的网。孙子忽然指着最高处的风筝喊:“那是邻村的凤凰!线好长啊!”赵国营小子眯眼瞅:“我爹说,线越长,风筝飞得越高,就像日子,得往远了看。”
“那咱也放线!”孙子转动线轴,老虎风筝果然窜得更高,尾巴扫过凤凰的翅膀,两只风筝像是在打招呼。
老张靠在老槐树下,看着孩子们拽着线轴跑,忽然想起孙子他爷临终前说的话:“风筝线看着细,却能把天上的欢喜拽进怀里。”现在他信了——你看那老虎风筝,不就把两个娃的笑声、新麦的香、山楂的酸,全拽成了一团暖乎乎的日子么?
风掀起孙子的衣角,露出腰间的小布包,里面是他爷传下来的桐油壶,还有赵国营小子塞给他的山楂花帕子。老张笑了,这哪里是风筝线在拽着日子跑,明明是日子,借着风筝线,把一辈辈的暖,全缠在了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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