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柳兵兵偷钱(2/2)
“我来替他说吧。”柳哲东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地踱到柳兵兵面前。
他的身形,比柳兵兵高大不少,带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柳兵兵吓得往后缩了缩,几乎要贴到墙上。
“兵兵这孩子,不是在我场子里打麻将,输了不少钱嘛。”柳哲东的语气,依旧是那种慢条斯理的、仿佛在聊家常的调子,“我也不着急让你还,我不是说了嘛,你姐姐会替你想办法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了柳鸣惠一眼。
“可是没想到啊……”他拖长了语调,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失望和愤怒的表情,“他竟然想到去偷!还偷到我家里来了!”
“偷”?!!!偷到柳哲东家里?!
柳鸣惠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弟弟。
“没有!姐!我没有!”柳兵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尖锐破音,“是东婶!是东婶给了我钥匙,说让我去你家一趟,帮她从衣柜里拿件衣服!”
他急切地转向柳鸣惠,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东婶说了,她在外面打麻将,感觉风吹得发冷,让我跑腿一趟!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我就去了!”
他的眼神,充满了哀求,仿佛希望姐姐能相信他。
柳鸣惠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大概明白了。
这是一个圈套!一个赤裸裸的、卑鄙无耻的圈套!
利用柳兵兵的愚蠢和急于“讨好”(或许是想减轻赌债压力?)的心理,用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把他骗到家里,然后……诬陷他偷东西!
柳哲东的老婆(东婶)肯定也是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这是要把兵兵往死里逼,也是在进一步地拿捏她柳鸣惠!
“误会?”柳哲东冷笑一声,看着柳鸣惠,“小惠,你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这是误会?”他的眼神,冰冷刺骨。
“东叔,”柳鸣惠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乞求,“兵兵他虽然不成器,但偷东西……尤其是偷到您家里,他应该没这个胆子。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东婶让他去拿衣服,他可能……”
“误会?”柳哲东再次打断她,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那你拿衣服就拿衣服,你东婶放在那件衣服口袋里的两万块现金,哪里去了?”
他的目光,像两把刀子,狠狠地剐在柳兵兵身上,“我老婆明明记得,下午出门前,把刚收上来的两万块房租,随手放在了那件要换的外套口袋里!怎么兵兵你一去,钱就不见了?嗯?”
“两万块?!”柳兵兵惊叫起来,脸色惨白,“我没看到!我真的没看到!我就是按东婶说的,打开衣柜,拿了那件红色的外套,然后就出来了!我根本没翻口袋!我发誓!”
他急得直跺脚,眼泪横流。
“没看到?”柳哲东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讥讽的弧度,“那钱长翅膀飞了?还是说,我老婆自己记错了,冤枉你了?”
他的目光,转向柳鸣惠,“小惠,你觉得,是你弟弟在撒谎,还是我老婆在冤枉他?”
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无论怎么回答,都是陷阱。说弟弟撒谎,等于坐实了偷窃的罪名。说东婶冤枉,那就是直接打脸柳哲东,后果更不堪设想
柳鸣惠的身体,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看着柳哲东那张写满“吃定你了”的脸,看着弟弟脸上新鲜的伤痕和绝望的眼神,一股冰冷的、灭顶的绝望,再次将她紧紧包裹。
原来,即使她今天“成功”地和沈知意谈了,即使沈知意表示“考虑”,柳哲东也不会放过她,不会放过她的家人。
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是让她彻底地、毫无反抗之力地被他攥在手心里,为他所用。
“东叔……”柳鸣惠的声音,干涩得像沙砾在摩擦,“这钱……我们赔。”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除了认栽,她别无选择。
“两万块,我们赔给您。兵兵他……他可能是一时糊涂,或者……真的是没注意。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她的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赔?”柳哲东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他摸了摸下巴,“两万块,是小钱。但这个事,它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这是人品问题,是家风问题!”
他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仿佛真的是在为柳家着想,“今天他敢偷我的,明天就敢偷别人的!到时候,可不是赔点钱就能了事的了!”
“那……东叔您的意思是……”柳鸣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的意思是,”柳哲东走回办公桌后,重新坐下,目光在柳鸣惠和柳兵兵之间来回扫视,“这钱,你当然得赔。但,光赔钱不行。兵兵这孩子,得好好教育,长长记性。”
他顿了一下,“这样吧,从今天起,让兵兵跟着我手下的兄弟们‘学学规矩’,干点活,也算是将功补过。什么时候把他身上的毛病改过来了,什么时候再说。”
“跟着您……”柳鸣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让兵兵跟着柳哲东的手下?那和把羊送进狼窝有什么区别?!
那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善类,让兵兵跟着他们,只会被带得更坏,甚至……可能被利用去做更危险、更违法的事情!
这是要把兵兵也彻底控制在手里!
“不!姐!我不去!”柳兵兵恐惧地大叫起来,拼命摇头。
他虽然蠢,但也知道跟着柳哲东的手下绝没有好下场。
“由不得你!”柳哲东的脸色一沉,对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拼命挣扎的柳兵兵。“带下去,好好‘教教’他规矩!”
“姐!救我!姐——”柳兵兵凄厉的哭喊声,被壮汉用手捂住了大半,挣扎着被拖出了办公室。
“兵兵!”柳鸣惠想要冲上去,但柳哲东冰冷的目光,像钉子一样将她钉在了原地。
“东叔!求您!别……”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是绝望,是愤怒,是深深的无力感。
“放心,”柳哲东重新点上一支烟,透过袅袅升起的烟雾,看着泪流满面的柳鸣惠,“只要你好好替我办事,把沈知意那边搞定,你弟弟,我保证他一根汗毛都不会少。”
他的语气,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但如果……你让我失望了,或者,想耍什么花样……”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比任何直白的恐吓都更让人胆寒。
“现在,”他吸了一口烟,“跟我说说,今天和沈局长,谈得怎么样了?”
柳鸣惠站在原地,浑身冰凉,像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雕塑。
弟弟的哭喊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地拖入了这个无底的深渊,而且,还连累了自己的亲人。
她没有退路了。一点也没有了。
她抬起手,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动作,近乎是粗暴的。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柳哲东,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麻木的、带着死寂的“顺从”。“她说……她需要时间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