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案首风波（2/2）

看向卢玄的目光已无多少耐心。

但他也知道卢玄是朝廷钦点此次院试大宗师，

他是凉王姬塬的人，来此搅弄风云，不达目的岂肯罢休。

方静之道：“凉州府数十年在朝中乡试出头者寥寥。周毅才这般年纪就把学问做得如此扎实，假以时日若入朝，必将为我凉州乃至山西争光出力。此等人才怎能因年纪小就轻易埋没？”

“卢宗师，依本官之见，案首还是周毅最为合适。”

“那第二名你们就不考虑了？”

院试排名大宗师虽有最后一锤定音之权，但本地学政与知府若意见相左，他也不能一意孤行。若执意驳斥地方州府意见，待院试结束一封奏疏上达天听，回京城后有他卢玄受的。

卢玄毕竟是京官，不长久在凉州混。

卢玄坐下思忖：凉王姬塬已明确要周毅名落孙山，瞧眼下情形，方、杨二人已打定主意护周毅到底。他若行使大宗师权利将周毅彻底撸掉，恐怕不妥。

但就此放弃，将周毅点为案首，

那他来凉州拿的千两棚费怕要加倍吐给姬塬。

这可怎么办？如何是好……

卢玄纠结半天，脑海里没有半点关于周毅文章是否够资格当案首的考量，权衡的全是权势与白花花的银子。

末了，他道：“时候也不早，不如先到此。一个时辰后再议，若再有意见相左，不如案首最终人选投票选定！二位大人意下如何？”

方静之三年前顶替与凉王穿一条裤子的前任知府，

整个凉州府得有一半是凉王的人，

包括学政司。

投票进行？

方静之暗骂一声：狗东西！

然后笑着道：“也可，那便一个时辰后再议！”

厅堂大门推开，风雪钻了方静之满袍。他对杨士庸道：“杨大人，您是否认定周毅为此次院试案首？”

局势权衡就在眼前，

纵周毅文章有谄媚考官之嫌，

但才学的确百年罕见。

再想起去年凌河镇诗会，杨士庸很快明白周毅试卷上行文曼妙、处处机巧是故意为之。他淡笑了下，目光坚毅：“这是自然。”

“我与方大人同气连枝，案首人选我们必不退让半分！”

“那好！”

“杨大人，你且等我。即便凉州府这片天昏暗无光，本官也要在这黑暗中撕开一道口子，必要与卢玄、姬塬争到底！”

贡院一处常年空置的院落，此时燃起一盏豆荧烛火。

料峭的室内只点了一个烟火寂寥的炭盆。

房门吱嘎一响，

方静之疾步而进。

矮炕上男人放下手中书本，轻声道：“方大人你来了。”

“方静之见过肃王殿下。”

“方大人请起。”肃王姬珩现年三十有五，乃元化帝第五子。他周身肃清并无半分点缀，冷淡的脸上辨不出情绪，却不怒自威，“案首人选是姬塬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