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行有章 法，大道可谓（2/2）

“好孩子，这世间最好的字眼不过勇敢二字。”

“为同窗也好，为你心中愧疚正义也罢，归根结底是你看不惯。”许英才说：“王清源的事，你要去做便要保证万全，切勿冲动连累家人，我虽然做官，但山西与临省各成体系，帮不能帮你太多。”

“若你有想法，尽可与我商量……”

这一夜犹如千年暗室，一灯既明。

舅舅许英才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沉稳睿智，他是个文人，但文人的内核下却深谙人性之道。

许英才显然是要在周家过年。

他虽来的低调，但一个村住着没两天，整个村都知道许素兰当大官的那个弟弟回来了，就在他们周家二房。

大清早，族长周贵与里正便来堵了被窝。

周毅梦还没做完，外屋就传来长辈们的谈话声。

他穿好衣裳，简单洗漱过后就去厨房找饭吃。许英才已经在他们家住下两天了，让周毅感到意外的是，一向钻营的大房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周汉唐那个牛皮大王，竟然没过来说天说地。

就连奶奶肖氏，也避着从厨房倒水出来，都不敢往二房这边看一眼。

一眨眼大年三十。

一场红色鞭炮皮开在雪上宛如簇簇红梅。

周毅坐在炭盆旁看书，他此刻犹如耗子掉进米缸，有许英才在旁边答疑解惑，效率比往常自己在家精读进度快了一大截，不过三天他就通读完一本，速度之快令同样寒微出身，同样夙夜用功过的许英才咂舌。

大年初一，周毅给长辈拜完年，收了一大圈红包之后，继续闷在房里看书。

周大力舅舅他们在族里吃酒，到中午周毅看得脑袋有些发胀，是二姐提醒，他还没给奶奶肖氏拜年，周毅才想起来，何止奶奶，大房他也给忘了。

古代封建王朝。

儒家将人分成三六九等。

孝道为规训。

周毅要走科举这条路，便不能传出不孝的名声，即便再不愿，他也得给祖母肖氏磕头拜年。

肖氏仿佛被他那日的话语伤到。

磕头说奶奶过年好，给压岁钱，一套流程走下来没用到十个数，肖氏就连忙摆手叫他赶紧去看书。

堂屋门帘掀开，比冷风更先进来的是堂哥周继博。

四目相对。

两人皆有些神情僵硬。

红衣教一事后，大房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神，周汉唐没了镇上账房的活计，周继博也再不去书院念书，而是闷在家中苦读，高氏就更可怜了。

作为沾边的红衣教众，她被结结实实打了十大板，十根手指的指甲被拔掉七个。

到现在都没下床。

嫌隙已生，再怎么样，周毅与周继博之间，都不可能如寻常堂兄弟那般融洽亲厚。

撩门帘的手只微微一顿，周毅便目不斜视往出走。

擦身而过的瞬间，周继博说：“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