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5章(2/2)
此时,主道旁一个简陋茶摊上,三个年轻士子围坐在褪色的木桌旁。
“今年秋闱的榜,你们都瞧见了吧?”
说话的是个方脸青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长衫,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陶茶碗的缺口,“江南省的解元,又是京师大学堂出来的。我粗粗数过,上榜的举子里头,少说有六成都挂着‘京师大学堂肄业’或是‘在读’的名号!”
对面瘦高个苦笑摇头:“何止六成?我同乡在礼部当书办,他说实际是七成三。而且名次越靠前,大学堂出来的越多,前十名里占了八个!”
第三个人年岁稍长,面皮微黑,叹道:“想当年威国公初办学堂时,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国子监那帮人,背地里说什么‘奇技淫巧’、‘不务正业’,连我家乡的先生都摇头,说科举正道是读圣贤书,跑那儿学什么术算、格物,纯属胡闹。”
“现在呢?”方脸青年啐了一口,“国子监还有人提么?前日我路过,里头冷清得能跑马!倒是这儿——”
他抬手指向学堂方向,“天天人满为患!听说今年想考进来的,比去年多了三倍不止!可录取名额就那么点儿,比考举人还难!”
瘦高个凑近些,压低声音:“你们可知道?天鼎三年,大学堂刚开的时候,第一批学生里,有七八个中途退了的。”
“退了?为何?”
“家里逼的呗!说这儿不教正经学问,怕耽误科举。还有些是自己动摇,听信外头风言风语,觉得没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