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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屁股开了花!我不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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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板子打完,幽州仍是幽州;可若再有人想动萧策——”

周雄抬手,遥遥指向黑漆漆的关外,声音沉如铁:

“先问问我身后这三千把刀。”

雨声骤急,赵玄策脚下溅起一蓬泥水,却再未回头。

啪!

啪!

每一棍都抽得皮肉翻卷,血珠顺着裤脚溅进泥土。

萧策咬得牙根渗血,却愣是没吭一声,挨几下板子,总比好过杀头,正好他要看看周雄这唱的是哪一出!

三十军棍打完,萧策臀上血花迸溅,皮肉翻卷,已辨不出原本模样;他额上冷汗如雨,却硬是咬碎银牙,把痛呼咽进喉咙。

将军周雄掀帐而出,虎目一扫,便见那道血淋淋的身影伏在尘土里。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哑:“愣着作甚?——速传军医!”

亲兵如梦方醒,踉跄奔去。

周雄俯身,铁臂穿过萧策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血瞬间浸透他战袍,他却恍若未觉,低低道:“小子,别怪本将心狠……若不如此,赵巡抚那里……”

“将军的苦心,萧策明白。”萧策笑出一口血沫,截断他的话头。

帐内灯火摇曳,金创药的气息辛辣刺鼻。

军医剪开破碎裤管,见伤口虽深,却未伤及筋骨,暗暗松口气:“回将军,皮肉之伤,明日即可下地。”

“退下吧。”周雄挥手,目光这才落到实处。

“鹰愁涧一战,你斩的那颗匪首,是蛮国先锋耶律红鸦;又顺藤摸瓜,揪出我军暗桩十三人。两大功,一并记你头上!”

周雄攥紧萧策的手地轻颤:“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将麾下先登校尉!明日点将,全军通报,为你嘉奖受封!”

萧策撑着伤体欲拜,被周雄一把按住肩:“自家兄弟,搞这些虚礼做甚?给老子躺好!”

刚才自己,差一点就把“冠军侯义子”四个字吐出口。

可机会就这么被一声“报”给掐死在喉咙里。

他苦笑,却笑到一半陡然凝住:

“不对……”

按律,发配死囚营的文书要比他人先到一步才对,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

……

转眼,次日清晨。

天光未透,营鼓先动。

咚——咚咚!

沉雷般的鼓点碾过晨霜,一夜未合眼的兵卒从帐缝间鱼贯而出,铁甲撞出碎冰般的脆响,汇成一股洪流涌向演武场。

萧策被人搀着,一步一抽气。

臀上的刀伤与棍伤叠在一处,纱布早被血痂糊成硬壳,每迈一步都像撕开一层皮。

他却偏不要人抬——拄着枣木棍,背脊笔直,活像一面不肯倒的旗。

演武场点将台旁,两道人影并肩而立:一人绯袍束甲,是昨夜才脱牢的李林;一人青衫皂靴,是押粮官赵泰。

二人头颅凑得极近,声音压得极低,却在鼓声间隙里传出阴恻恻的笑。

忽见萧策入场,四道目光同时剜来,如冷箭钉背。

李林先开口,声音不高,却足够让周遭十步的兵卒听得清清楚楚:

“听说昨日有人去领功,结果领了三十棍?——萧什夫长,这功劳可真够‘沉’的,屁股开花,血染战袍,好风光!”

周围响起几声憋不住的嗤笑。

赵泰接得更快,眼角吊着,嗓音尖利:“你有所不知,人家这叫‘先挨棍、再升官’,新创的军功簿写法,你我可学不来。”

萧策停步,单臂推开扶他的亲兵,棍尖“笃”一声杵进冻土。

他抬眼,眸里血丝比朝霞还艳,却带着笑,那笑像薄刃在冰面上一划——

“是吗?”萧策看向赵泰,露出一脸讥笑道“昨天鹰愁涧,不知是谁被吓尿了裤子?我记得,到时好像不止我一人看到吧?”

“你——!”赵泰面皮瞬间涨成猪肝色,脖颈青筋暴起,却愣是被萧策一句话钉在原地,抬不起头。

周遭士卒咬唇耸肩,憋笑的声音像蚊蚋乱飞,嗡嗡地往他耳缝里钻。

李林抢步而出,披风一甩,指节捏得咔吧响:“萧策?你好大的狗胆!区区什夫长,也敢犯上——是不是那三十军棍没挨够,想再趴半年?”

萧策抬眼,目光像寒星撞进炉火,寸步不让:“军棍我认得,可不认后门。我没人替坐牢,也没人半夜把我从大牢里拎出来。”

一句话像揭了皮的伤口,李林脸色刷地塌成锅底灰。

他与赵泰对视,两人肩背同时弓起,杀意刚要炸开,忽听后阵雷霆般一声暴喝:

“大将军到——!”

鼓声未绝,刀鞘如林,哗啦啦分浪般让开一条甬道。

李林、赵泰的拳头悬在半空,指节泛白,却只能咬牙吞回喉咙里的血,悻悻退回班列。

萧策低低嗤笑,声音轻得像刀背刮骨:“账先记着,迟早要你们狗命。”

高台之上,周雄披玄甲,按剑而立,目光扫过全场,声如洪钟:

“诸军听令——”

“自即日起,萧策晋先登校尉,统领先锋营!”

他转身,取出一只鎏金印匣,啪嗒一声掀开——先登校尉的铜印赫然静卧,兽钮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士卒们先是一静,随即轰然炸开:

“校尉?一步登天!”

“娘的,老子熬了八年还是什夫长!”

羡慕、惊叹、嫉妒,汇成潮水,齐刷刷涌向萧策。

然而浪潮未平,两声暴喝同时劈出:

“我不服!”

“赵某也反对!”

赵泰、李林一左一右,像两把出鞘的刀,硬生生截断众人的喧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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