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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并蒂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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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透纱帷,清风拂槛露华凝。

玉阶渐暖鸟雀语,绣户初开茶烟轻。

竹影摇窗书卷静,花香盈袖笔墨新。

闲来漫品诗中意,不觉日影已西移。

待到枕簟生晚凉,方知昼尽月华明。

地上的酥饼渣消失了,汤圆趴在笼子里,把一盆酪浆舔得见底,见一双黑底绣星斗的缎靴走过笼前,竖起尾巴摇了摇,咕咕地唤了几声。

“你姐姐还没起来?”

陆沧蹲下,伸出两只手:“剪指甲,给左手,不剪指甲,给右手。”

汤圆犹豫片刻,吐舌头露出笑容,给了左爪。

陆沧把它抱出来,坐在书桌后给它剪指甲、剃脚毛,揉揉它毛茸茸的小脑瓜,埋在它的胸毛里吸了几口:“出去玩儿吧,不准咬人。”

汤圆极有眼色地从窗口蹿了出去。

珠帘后寂静无声,熏炉袅袅地吐出白雾,一室生香。陆沧掀开罗帐,站在床边端详自家王妃四仰八叉的睡姿,啧啧称奇。

他今早辰时才去花园练功,临走前把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还把帐子拉开一条缝透光,以便她能起得来。过了两个时辰他再来看,叶濯灵又睡得乱七八糟,被子全堆到上半身,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一条搭在床尾的毯子上,一条屈着,膝弯勾着新换的亵裤。她拿丝袍挡在脸上遮光,右手从枕头下方穿过去,直直地举到头顶,来了个仙人指路,左手向外伸开,手腕悬空垂着,上半身那坨螺蛳壳似的被子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陆沧觉得她睡这么久也该饿了,家中还来了客人,他娶了个王妃,理应带着王妃见客,于是把她从螺蛳壳里刨出来,推了推她的肩:

“夫人,上工了。”

叶濯灵咂了咂嘴,抱着他的丝袍侧过身,嗅着上面的气味继续和周公唠嗑。

陆沧盖住她放在腰上的右手,等了一会儿,她果然抽出手,“啪”地压在他手背上。

他再盖,她再抽,如此这般叠了几轮,叶濯灵终于清醒了,费力地睁开眼,想撑着枕头坐起来,浑身实在使不上一丝力。

陆沧扶住她酸软的腰肢,她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望向手中的丝袍,随手将其搁在一旁。目光落在自己酸胀的双腿上,不禁暗自纳闷——莫非这双腿在她熟睡时,竟偷偷跑去替人耕了一整夜的田?否则怎会这般酸软难当……

都是他不好。

还有那个杀千刀的用药助兴的广德侯。

“夫人在念叨什么呢?”陆沧拿了件衣裳给她穿。

昨夜闹到五更天,叶濯灵也不知骂了他多少遍,不在乎多一遍:“我在说夫君不知节制……欸?我的指甲!”

她抬起光秃秃的爪子,满脸怨愤。

陆沧闲闲地给她系着中衣带子:“我给夫人剪了,免得你掏了咱们家哪个印章,仿出一个假的来,用指甲这里修一修、那里掐一掐,盖在书信上诬告我造反。”

“我恨你。”

“晚上再恨。”陆沧搓了搓她红扑扑的脸,“有贵客上门,你吃些东西就陪我去花厅。”

“我不想见。”

“是徐四公子,一大早就带着礼物来了,我让管事说你在房里看账本,午饭前才有空出来。”

叶濯灵一肚子起床气,看到他就烦:“你给我把吃的端进来,然后滚。”

陆沧揪她的耳朵:“夫人不可以对我这么无礼。”然后便去外间端点心。

叶濯灵在床上呆坐一刻,慢吞吞地系上裤子,外头来了个婢女服侍她洗漱更衣,就是昨夜那个和陆沧一起演戏的青棠。

这丫头是个乖觉的,进屋后把水盆一搁,就跪下请罪。叶濯灵让她磕了三个头,才扶她起身,和蔼万分地道:

“王爷让你陪他唱双簧,想来你就是他的心腹。我也不瞒你了,我给人当了两个月的丫鬟,深知你们这些人当差不易,没法违抗主子的命令,所以不怪你。王爷我骂也骂过了,打也打过了,现在消了气,你给我梳个头,我要陪那鸟人去见什么鸟客。”

青棠的表情用“惊心裂胆”来形容也不为过,勉强消化了这一段大不敬的话,看叶濯灵的眼神从警觉变成了敬佩,忙不迭谢恩。

叶濯灵一宿洗了两遍澡,只用湿帕子把脸擦净了,刷完牙拿了颗薄荷味的黑丸子含在嘴里,往梳妆台前一坐:“你给我梳个简单些的发髻,首饰不要太重。”

青棠闻到薄荷味,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这个是出恭时塞在鼻子里的。”

叶濯灵僵住了,他们有钱人玩得真花!

净室里描龙绘凤的大马桶后有个珊瑚架,放着三个漆木匣子,一个装香橙味的澡豆,一个装薄荷丸,还有一个装干枣。她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进过广德侯府见世面,知道干枣是如厕时用来堵鼻子的,澡豆是用来洗手的,那么剩下一个,她自然就认为是含在嘴里清口气的,嗦起来味道甚好。

她必然不能让丫鬟看出心虚,懒洋洋地道:

“我知道,你们王爷跟我说过,我嫌他太奢侈,连塞鼻子的也要备两种。这个薄荷丸能吃,我不想浪费。”

说完便立刻转移话题:“王爷今早心情如何?”

青棠梳着她的头发,笑道:“好着呢,见了谁都和颜悦色的,一看就是爱极了夫人。他把您抬进家门,早晨练完功还去佛前还愿了。”

叶濯灵就知道是这样,她那么说陆沧,他都不生气,可见人逢喜事精神爽、吃饱喝足肚量宽。不过那禽兽不是不信佛吗,还什么愿?

“我没和你说过,你认错了,不要找借口。还有,不许在家里说脏话。”陆沧端着两盘糕点进来,放到她面前,抱臂俯视她。

叶濯灵揪紧裙带,在菱花镜里看到一张气血不足、双眼冒火的脸。

等找到哥哥,她就想方设法弄死这个禽兽,赏他一个最残酷、最恶毒的死法!

唉,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死啊……她沮丧地喝了口茶。

“夫君想是忘了,昨夜你抱着我沐浴的时候,我问你来着。”叶濯灵放下茶盏,气定神闲地掀起眼皮,语气娇嗔,“你情之所至,自是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随口答了,第二天又抛之脑后。你那副身子骨比铁打的还硬,我累了半宿,有些起床气,所以没管住嘴,夫君就担待些吧。”

两人的视线在镜中交锋,似有闪电噼里啪啦激起。

还是陆沧先败下阵来,耳朵透着薄红,恼怒道:“这种话也不能说!快换衣裳,吃了点心就去见客。”

他迈开两步,又不放心地回头威胁:“要是在外人面前管不住嘴,当心我再‘情之所至’。”

叶濯灵来了精神:“夫君说的正是,这种不要脸的话不能说呢!”

“……小杀才!”

陆沧气得丢下三个字,大步出了屋。

青棠看叶濯灵的眼神从敬佩变成了膜拜,梳完一对双螺髻,殷勤地道:“我给殿下找件轻薄的裙子,花厅里暖和,穿多了会热。”

叶濯灵立的泼妇牌坊见效了,惬意地点了点头:“好妹妹,等我的份例下来了,第一个给你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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