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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喜迎亲(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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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抬轿了,郡主怎么还不来?

城西的广德侯府。

叶濯灵在西院的耳房内焦躁地走来走去,事到临头,她心中打起鼓,有些退缩了。

昨晚她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和一个黄澄澄的大倭瓜睡在同一张六柱雕花床上,窗外风雪飘飘,屋内红烛高照,她看着那倭瓜,痛苦万分地拿菜刀给它削皮,对它说:

“妾身先帮夫君宽衣。”

削掉一层老皮,无数麻麻点点的倭瓜籽露出来,她又痛苦万分地夸道:“夫君看起来就好生养,来年秋天定能生个黄黄胖胖的娃娃。”

那倭瓜高兴得在褥子上转成个陀螺,用陆沧的声音说:“北疆民风剽悍,你用第三种法子,这样我生出来的倭瓜就长着狼尾巴。”

然后叶濯灵就被吓醒了。她出了一身冷汗,抱着被子哭得凄凄惨惨,连暖阁里的虞令容都听见了,问她怎么回事。

她说梦到黄泉下的家人,抽噎着描述了爹娘哥哥的惨状。虞令容搂着她哄了几句,想到自己的父母兄姐,也不由落泪,两人抱在一块儿哭,把佩月给看傻了,一双手伺候两个主子,闹了半宿,方才睡下。

早晨虞令容去家庙给崔熙祈福,用完午饭,三人都要补觉,叶濯灵一觉就睡到了快申时,醒来茫然无措,拿不准是否要按计划走下去。她想到徐孟麟的脸,又想到陆沧的脸,让她与一个厚道的倭瓜同床共枕,和与一个艳冠京城的禽兽同床共枕,说不清哪个更折磨——她觉得自己比卓妙仪还抗拒上花轿。

最终她在观音菩萨像前点了香,抽了签,打开是个“干”字,又崩溃地哭了一场。哭归哭,干还是得干,她毅然换上新衣裙,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单螺髻,给赴宴的汤圆也换上红色小衣、贴上花钿、戴上精心编织的同心结,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虞令容和佩月。

叶濯灵打算嫁给徐孟麟后再找机会和虞令容说实情,此外还在枕头下留了一封信。她相信自己的判断,虞令容那么温柔,不会责怪她的。

佩月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疑惑道:“夫人,她今儿怎么了?这么奇怪。”

“让她去吧。”虞令容的话音带着淡淡的惆怅,“今晚她若是不回来,你就把她的卖身契拿给我。还有,等一更天,你去西侧门内的槐树下看看,我收到了这个。”

她展开手里的字条,上面写着简短的一行字:

【戌时三刻,西门内槐树正东一步,深一寸,一百五十两。】

纸条是一刻前被人用小箭射到窗内来的,等她出屋张望,却已看不见一个人影。

*

日光照着皇宫内苑,一座座巍峨殿宇披着金粉,琉璃顶粲然生辉,宝光流溢。

“三哥这么匆忙来见我,是何缘故?”

御书房中,陆祺请堂兄同席而坐。在朝堂上,他都称呼陆沧的字“挽潮”,因为书房里没有外人,他便遵循了私底下的习惯。

“允吉,我请钦天监算了日子和时辰,来你这儿拿册封的诰书。郡主已进了城,我把她安置在城隍庙里,酉时用大轿抬她进宅子。”

实则今日是二十三,卓将军家的小姐要嫁人,陆沧等了大半天,终于等到了探子的消息,银莲已带着那封他伪造的书信去将军府找叶濯灵了。燕王宅离皇宫骑马只要走两盏茶,他早已备好马匹,风驰电掣地拿着腰牌进宫见皇帝,把诰书拿到手,就出去叉狐狸。

陆祺奇道:“你原来不是不信这些吗?娶了妻竟变得这么讲究了。”

陆沧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盼着和她长久地做夫妻。那诰书……”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你来要。岁荣,你把郡主的封册给三哥。”陆祺吩咐内侍。

这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太监,两鬓斑白,气质温雅。他原先是庆王府的内侍,跟着陆祺去了南康郡王府生活,陪伴两个小主子长大,后来随陆祺入宫,当了内侍省的大总管。

岁荣从金柜中捧出一方银盒,呈给陆沧看,里面放着一卷玉轴,这是册封的诰书;一块龟纽金印,刻有“燕王妃印”的篆字;一块合二为一的鎏金银板,每片长八寸、阔五寸、厚二分,板上铸的册文和卷轴上相同,写着某年某月册立某人为妃。

陆沧跪下谢恩,被陆祺搀起来:“咱们兄弟不讲这些虚礼。三哥,婶婶知道这事儿吧?”

他只是顺嘴问一句,料想陆沧已写信和李太妃说了,但陆沧道:“母亲尚不知道,郡主有胡姬血统,我怕她不喜,先讨了你的旨意。”

陆祺僵住了:“胡姬血统?”

他有些后悔没问清楚,可诰书已经下了,君无戏言,断然不能收回。

陆沧点头,“韩王的夫人是被人贩子卖到大周的。”

“这也太胡闹了!你怎能找个有异族血统的女人当王妃?那叶万山也是,为血统不纯的女儿请封郡主,先帝是怎么允许的……实在荒谬!”

陆沧淡定地摆出一副色令智昏的模样,格外真挚地说:“就算她是个昆仑奴,我也认定她了。我不在乎出身样貌,只知道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刹那间,陆祺心头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隐秘快意。他这个三哥,总算有个地方是不如他的,是值得被世人诟病的。

他敛去嘴角细微的笑意,明智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喝了勺药:“算了,你回府和婶婶慢慢解释吧。”

陆沧想起来:“还有一事,不知我举荐徐孟麟做东辽郡守,朝臣是怎么议论的?”

“他为人方正,风评甚好,”陆祺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道,“不过他要与卓家联姻,朕不想让他当郡守,助长徐卓两家的势力。去年徐天阶的三儿子与朝廷派去的税官发生口角,把税官打了一顿赶回来,损了朝廷的颜面,徐天阶派人在琳琅斋高价买了一批宝贝,送钱充了国库,朕才饶过此事。你上次进宫,同朕说他主动开沃原仓,发粮四十万石赈济堰州灾民,朕以为他虽有功,却太殷勤了,不太喜欢他博名声的做派,本是不愿理他的。但既然你提了,朕就给徐家人一个差事,徐天阶的二儿子徐仲骐是妾室所出,现任沃原县令,明年便让他去当东辽郡守吧。”

“陛下圣明,是臣考虑不周了。”

“今日就是徐孟麟与卓家小姐的婚礼,你去不去赴宴?”

陆沧笑道:“臣有自己的王妃要接,就不上他们家喝喜酒了。臣还听说了一件事,卓家小姐好像并不愿嫁给徐孟麟。”

“朕知道,卓小姐和她父母一样,眼光挑剔,看不上面貌丑陋的人。可惜,徐家是北方豪族,家底太厚,换了谁也忍不住贪上这块肥肉。”

陆沧敏锐地察觉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他这个作壁上观的堂弟是不会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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