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管这个叫证据(1/2)
王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他要的就是李逸接招。
只要李逸敢当众审理,他就赢了一半。
舆论的种子一旦种下,真假便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怀疑本身。
“带人证!”
王德嘶吼一声。
两个东厂番子对视一眼,看向城楼。
李逸微微颔首。
很快,一个穿着普通太监服饰,面黄肌瘦的中年太监,被带到了场中。
那太监一上来,就对着李逸拼命磕头。
“奴才……奴才叩见九千岁!”
“奴才本是御药房的小吏,先帝爷驾崩前那段时日,所有药方都经奴才的手!”
“是……是赵括赵大人!”
他指向跪在官员中的一个中年人。
“他给了奴才一大笔钱,让奴才在先帝爷的安神汤里,加一味‘七日绝’!”
“此毒无色无味,一旦服下,七日之内,便会心脉衰竭而亡,状与急病无异!”
“奴才当时财迷心窍,犯下滔天大罪!今日愿以死谢罪,只求九千岁能为先帝爷申冤!”
他说完,再次重重地磕头,声泪俱下,演技堪称精湛。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御药房的人证,加上具体的毒药名称和下毒手法,这让整个指控的可信度,瞬间提高了数倍。
赵天威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被指认的“赵括”。
赵括是他的远房侄子,是他亲手提拔到礼部的。
现在,却成了刺向赵家最锋利的一把刀。
“好。”
李逸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他没有去看那个太监,也没有去看赵括。
他的目光,落在了王德身上。
“人证有了,物证呢?”
“在!”
王德从怀里,掏出一叠用油纸包好的信件,高高举起。
“这……这是赵括与南境平南王世子刘威的往来密信!”
“信中详细记载了,他们如何勾结,谋害先帝,意图扶持太子刘浩登基,事成之后,赵家将与平南王南北分治,共掌大燕江山!”
这话一出,比刚才的指控更加致命。
毒害先是一些,是内斗。
勾结藩王,南北分治,那可是实打实的谋反!
赵天威的脸,彻底黑了。
如果说刚才他还只是愤怒,那么现在,他已经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个局,做得太真了。
环环相扣,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那个侄子,真的背着自己,干了这等灭门之事。
李逸接过那叠信件,随意地翻了翻。
信是用上好的宣纸写的,墨迹清晰,上面还有赵括的私人印章。
看起来,天衣无缝。
整个午门,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李逸。
等着他,如何裁决这桩惊天大案。
李逸看完了信,又抬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太监。
他没有问案情,反而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先帝爷在世时,最喜欢哪家的点心?”
那太监愣住了。
王德也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问起点心来了?
那太监眼珠转了转,显然在飞速思考。
这是个陷阱问题。
但他既然敢出来作证,自然是做足了功课。
“回……回九千岁,是城南桂花斋的枣泥糕。先帝爷每日午后,必食三块。”
他说得斩钉截铁。
李逸笑了。
“是么?”
“那先帝爷的寝宫里,常燃的是什么香?”
“是……是苏合香,有安神之效。”
太监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最后一个问题。”
李逸收起笑容。
“先帝爷的左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一道陈年旧疤?”
“是!是!奴才记得!”
太监忙不迭地回答,生怕慢了一步。
“那是先帝爷早年骑射时,不慎被弓弦所伤,留下的疤痕!”
他说完,偷偷松了口气。
这些问题,都是些宫中人尽皆知的琐事,他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不可能出错。
然而,李逸却摇了摇头。
“错。”
“全错了。”
他环视全场,声音陡然拔高。
“先帝爷喜甜食,但最厌恶枣泥。他最爱的,是御膳房特供的百果松糕。”
“先帝爷有风疾,闻不得苏合香那等浓郁的香料,他宫中燃的,从来都只是最清淡的龙涎香。”
“至于那道疤……”
李逸走到那个太监面前,蹲下身,与他对视。
“先帝爷的左手手腕,光洁无暇,何曾有过什么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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