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要正道?先读完这本日记(1/2)
风沙缓缓回落,九道光柱摇摇欲坠。
林川却不趁机反击。
他缓缓盘膝坐下,将《懒人日记》摊在膝上,阳光洒在泛黄的纸页上,映出一行未读的字迹:
三月十七,晒太阳三小时,有人说我浪费光阴。
我说:世界没塌,你急什么?
林川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像是午后打盹时随口嘟囔的一句话,却在这片风沙未歇的高地上传得极远。
他盘膝而坐,膝上摊开的《懒人日记》泛着微黄的光晕,仿佛承载了某种被遗忘千年的呼吸。
话音落下的刹那,纸页边缘忽然泛起一层柔和的银辉,如同晨露映日。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书页中缓缓走出,梳着双丫髻的小纸,通体由半透明的纸灵构成,手中捧着一卷残破的竹简,双眸清澈如初雪融水。
她轻轻启唇,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钟鸣,穿透风沙与符阵残余的金光:
“世界没塌,你急什么?”
这几个字平平无奇,却是直击神魂。
正道九老齐齐一震,原本稳固如山的九道光柱剧烈摇晃,像是被无形之手狠狠推搡。
其中一人猛然跪倒在地,双手颤抖地捂住胸口,额上青筋暴起:
“我......我三十年未眠!只为维持‘适度偷懒’的平衡律令......可如今......为何心口这么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碎......”
另一人仰天嘶吼,声带撕裂般沙哑:
“难道我们错了一辈子!勤修苦行,克己复礼,压制欲望,只为成就正道清明,可若这‘正’,本就是一场自欺?”
他们的信念,曾如磐石般坚不可摧。
可此刻,那磐石正被一句轻飘飘的反问,一点点凿出裂痕。
风沙停了。
连空气都凝滞了。
前任懒祖站在林川身侧,破草鞋踩在沙地上,依旧无声。
他望着九老,嘴角扬起一丝讥诮的笑:
“你们不是错,是把自己当秤,去称别人的命。”
他说着,忽然抬脚一踢,那双破旧草鞋竟腾空而起,在半空中迅速缩小、扭曲,化作一个三寸高的小人,眉眼灵动,脚底还沾着泥点,正是“草鞋精”。
它咧嘴一笑,身形如电,在九老之间穿梭而过,专往那些绷得笔直的脚后跟上轻轻一踩。
“哎哟!”
“怎、怎么滑了”
三人猝不及防,当场跌倒,姿态狼狈不堪。
有人撞上了符阵残柱,有人扑进沙堆,连维持阵法的灵印都掐不稳。
光柱剧烈闪烁,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林川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翻过一页日记,语气依旧懒散:
“四月初八,娃问我为啥不干活。我说:干了也是活,不干也是活,关键是活得高兴。”
小纸再度复述,声音清越如泉,音波扩散之际,天地间的“懒气”竟如细雨般悄然洒落,每一滴都带着令人神魂松弛的暖意。
就在这时,一直蜷缩在林川怀中、形如肉球的懒小川忽然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极干净的眼睛,像夏夜无云的星空。
他奶声奶气地开口,小手扒拉着林川的衣角:“爹,我也想活得高兴。”
话音落下的一瞬,林川体内某根看不见的弦,骤然绷紧又松开。
懒道共鸣,暴涨!
不是攻击,不是镇压,而是共鸣,是血脉、是道念、是灵魂深处对“自由”的共同渴望,在这一刻轰然交汇!
整片高地灵气倒卷,天空裂开九道微不可察的缝隙,九朵云自虚空中凝成。
它们色泽淡青,形如蒲扇,边缘微微卷起,悠悠飘向九老头顶。
其中一位老者怔怔抬头,伸手触碰那朵云,指尖刚一接触,泪水便无声滑落:
“这风......和我娘给我扇蚊子时的蒲扇风......一模一样......”
他闭上眼,仿佛回到了童年夏夜,竹床摆在院中,母亲摇着蒲扇,蝉鸣低吟,星光洒肩。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责任”,什么叫“正道”,只知道困了就睡,饿了就吃,高兴了就笑。
可后来呢?
他成了“正道九老”之一,肩负万民期许,日夜不敢懈怠,连梦里都在批阅功法、校正道统。
可谁问过他,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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