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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生死一线,落弹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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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发炮弹射出,这一次精准地落在敌军的后队里,炸得人仰马翻!

“中了!”

炮手们欢呼起来。

“别停!继续打!”

血屠的声音再次响起:“瞄准他们的云梯!给我炸!”

五尊意达利炮在血屠的指挥下,开始了轰鸣。

炮弹虽然不如王白指挥时精准,却像一道道惊雷,在敌军中炸开。

正在攀爬的云梯被轰断。

滩涂上的敌军被成片掀飞。

刚刚竖起的黑狼旗也被一发炮弹炸得粉碎。

“怎么回事?他们的炮不是没人操作吗?!”

骨都站在北岸的高台上,看着南岸突然响起的炮声,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哈达哆哆嗦嗦地指着南岸:“是……是血屠!那个杀手首领!他在指挥开炮!”

“废物!连个杀手都挡不住?!”

骨都一脚将他踹倒,道:“让骑兵冲!给我把那些炮炸了!”

沃斯科夫在一旁冷冷道:“可汗,现在冲过去就是送死。王白不在,血屠能指挥多久?等他们的炮弹打完,南岸还是我们的。”

骨都咬着牙,看着南岸不断炸开的火光,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

南岸的高地上,李勇看着血屠指挥若定,突然笑了。

李勇抹了把脸上的血,对身边的士兵道:“听见没?这炮声!咋们的底气回来了!”

“杀!”

士兵们的士气重新高涨,跟着李勇冲上前,将爬上防线的敌军又压了下去。

血屠的额头上全是汗。

他一边调整炮位,一边吼道:“李勇!给老子顶住!等侯爷回来,看怎么收拾这群杂碎!”

“放心!有我在,阵地丢不了!”

李勇大吼。

...........

鱼肚白的天光漫过冰封河的河面时,南岸高地的炮声突然哑了。

血屠一脚踹开空了的火药箱,箱底的木屑纷飞。

血屠抹了把脸上的黑灰,急道:“火药呢?最后一箱火药呢?!”

一个炮手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空油纸包,声音发颤道:“没了……真的没了……方才最后一轮齐射,已经把所有火药都打光了……”

“废物!”

血屠一拳砸在炮身上。

五尊意达利炮静静卧在那里,炮口还冒着余烟,此刻却成了摆设。

没了火药,这些钢铁巨兽连烧火棍都不如。

高地前沿,李勇的吼声已经嘶哑。

他的断矛早就换了柄长刀,刀身卷得像麻花,却依旧死死挡在防线缺口。

敌军潮水般往缺口涌,前排的士兵刚倒下,后排的就踩着尸体往上爬。

“千户!左翼垮了!”

一个浑身是火的士兵冲过来,没跑两步就被乱箭射穿,重重摔在李勇脚边。

李勇转头。

只见左翼的防线已经撕开一道丈余宽的口子。

黑狼旗在那里摇摇晃晃地升起,十几个敌军正举着刀欢呼。

李勇的心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跟我去堵缺口!”

李勇提刀冲过去。

他身后的士兵却只剩下几十个,个个带伤,冲上去不过是杯水车薪。

“李勇!回来!”

“别去送死!”

血屠的吼声从后面传来。

“不堵上,所有人都得死!”

李勇依旧没有回头。

他纵身跃入缺口,长刀劈翻一个举旗的敌军,自己的后背也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白!你再不来,老子们就真成肉酱了!”

血屠看着他浴血的背影,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在炮身上。

北岸的高台上,骨都终于笑了。

他看着南岸哑火的炮位,看着那道不断扩大的缺口,端起酒囊一饮而尽,,带着滚烫的快意。

“看见了吗?”

骨都拍着沃斯科夫的肩膀,得意道:“我说过,他们撑不了多久!没了那些铁管子,山字营就是一群绵羊!”

沃斯科夫的脸色稍缓,却依旧皱着眉道:“可汗,还是小心为妙。王白还没出现……”

“他?”

骨都嗤笑一声,指着平安镇的方向,冷道“怕是早就死在死侍手里了!就算没死,等他赶到,南岸已经插满黑狼旗了!”

下一刻,他拔出弯刀,指向南岸,大吼道:“传我命令!骑兵主力冲锋!一举拿下高地!”

号角声再次响起。

北岸的平原上,黑压压的骑兵如乌云般卷向冰封河。

南岸的高地上,李勇靠在断墙上,看着蜂拥而至的敌军,终于力竭倒下。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敌军的欢呼和自己沉重的呼吸。

他好像看见王白站在演武场上,对他说“吓人,才能少死人”,又好像看见那些被炮火烧焦的敌军尸体……

“对不起……三哥……”

李勇喃喃着,眼皮越来越沉。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高地后方传来。

“山字营——!”

一声怒吼撕破晨雾。

闻言,李勇猛地睁开眼。

晨光中,一队骑兵如利剑般冲上高地。

为首的将领银甲染血,背后的披风被风扯得猎猎作响,手里的长刀直指敌军最密集的地方。

正是王白!

“侯……侯爷?”

李勇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他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

王白勒住马,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摇摇欲坠的防线,眼底的寒意逼人。

他没看李勇,也没看血屠,只是对身后的骑兵吼道:“上官!带五百人堵缺口!剩下的跟我来!”

王白翻身下马,径直走向那五尊意达利炮。

“侯爷!我从平安镇的库房里找到了些备用火药!”

“不多,就两桶!”

张石头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手里抱着两个沉甸甸的火药桶,满头大汗。

“够了。”

王白的声音很冷。

他检查了一下炮膛,对炮手们道:“装开花弹,仰角三十度,瞄准河中央的骑兵阵列。”

炮手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手脚麻利地填药、装弹。

他们的动作比血屠指挥时更稳、更快。

王白亲自攥着引信,目光落在冰封河上。

敌军的骑兵已经冲到河中央,密密麻麻的人头在冰面上移动。

他们离高地只有一里地了,马蹄扬起的冰碴在晨光中闪烁。

“骨都!”

“你想要我的命,我便送你一场大礼。”

王白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

下一刻,他点燃了引信。

“嗤——”

火星在晨光中窜动,迅速爬向炮膛。

骨都正站在高台上,看着骑兵即将踏上南岸,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甚至已经想好,要把王白的人头挂在冰封河的渡口。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反抗他的下场。

就在这时,南岸的炮口突然喷出一团火光。

“轰隆——!”

一声巨响出现,震得北岸的高台都在摇晃!

骨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发炮弹落在河中央的骑兵阵列里!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团刺眼的白光!

下一刻!

白光化作无数道黑影,带着尖锐的呼啸,朝着四周泼洒开来!

那是开花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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