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走了(2/2)
挽月听得云里雾里,只好把热姜汤塞进她手里。
您先喝点热的。要不我陪您说说话?
姜稚梨捧着温热的碗,指尖慢慢回暖。
你说,戏文里那些破镜重圆,是不是都是骗人的?
挽月:“东家,这我也不明白。”
姜稚梨湿漉漉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
闹别扭?
她心里苦笑。
哪是闹别扭那么简单。
他以为她是去私会苏睿了。
想到谢至影那双被怒火烧红的眼睛,姜稚梨就觉得好无助。
他根本不知道,她冒险去苏府,是为了拿回她娘的牌位。
那个木牌子,在苏家祠堂不知落了多少灰,受了多少糟践。
姜稚梨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处被湿衣黏着的皮肤,那里还隐隐作痛。
那不是吻痕,是秀姨那个恶婆子的指甲掐出来的。
上一世,她嫁进苏家的时候,这个秀姨就是谈缃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只要姜稚梨做的有一丁点不好,这秀姨就虐待她。
那肚子里早夭的孩子,跟这个秀姨脱不了关系。
就是秀姨把堕胎药放进了她的养胎药里面。
当时在祠堂,秀姨像恶鬼一样扑上来,撕扯她的衣服,尖声叫着要喊人。
她拼命挣扎,才用娘的牌位砸晕了她。
慌乱中打翻了烛台,火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她看着她倒在火里,心里竟有一丝解脱。
她上一世受她多少欺负,如今也算报了仇。
可这些,她怎么跟他说呢?
姜稚梨没有办法告诉他她曾是苏睿的妻子。
他当时像头暴怒的狮子,根本不容她辩解。
她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吼着让她闭嘴。
他压着她,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恰好盖住了秀姨掐出的淤青。
多么讽刺。
挽月还在旁边担忧地絮叨。
东家,您浑身都湿透了,要不先换身干衣裳?万一着了凉,谢大人该心疼了。
姜稚梨闭上眼。
心疼?
他现在只怕是恨透她了吧。
姜稚梨冻得脸色发白。
挽月实在看不下去了。
东家,您这浑身湿透的,再坐下去要生病的,我这就去煮姜汤,您等着。
说完提着裙摆小跑着去了后厨。
挽月拿着扇子对着小泥炉扇风,眼睛盯着锅里咕嘟咕嘟的姜汤,心里直叹气。
“唉……”
她小声嘟囔,“主上这是又干什么混账事了?”
炉火映得她脸发烫。
她确实是璇玑阁的人,谢至影才是她正牌老板。
今早天没亮她就收到暗一的飞鸽传书,说夫人离家出走了,让他们这些藏在各处据点的人机灵点。
“红糖放多少来着?”挽月手忙脚乱地翻糖罐,“啧,暗一哥的信上也不写清楚夫人爱喝甜的还是淡的。”
她边搅和姜汤边嘀咕:“主上那个驴脾气,肯定又跟夫人吵架了。上次为件披风都能冷战三天,这回怕是把天捅漏了吧?”
锅里的姜汤翻滚着冒泡,挽月突然愣住。
她想起刚才姜稚梨浑身湿透坐在戏台下的样子。
虽然蒙着眼,但那股子伤心劲儿,隔老远都能闻到。
“完了完了,”挽月一拍大腿,“看夫人这架势,怕是主上把人伤狠了。”
她凑近锅边闻了闻,又撒了把红枣,“夫人也是,明明惦记主上惦记得要命,偏要跑出来受冻。”
窗外传来更夫打梆子的声音。
挽月赶紧把姜汤倒进碗里,嘴里念念叨叨:“主上啊主上,您要是知道夫人现在这可怜样,还不得把大理寺牢房拆了?”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往外走,心里盘算:得赶紧给暗一哥传个信——夫人找到了,但心情很不好,让主上准备好搓衣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