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夜能止啼的齐霄(1/2)
句容县城下。
刘锜与刘光世的大军已然抵达,见到的却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头守军甲胄鲜明,一片如临大敌的景象。
两人在阵前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看来,张奎,张叔夜他们……是铁了心要跟着齐王走了。”刘光世语气晦涩。
刘锜望着城头那面陌生的“齐”字旗,沉默片刻,抽出佩剑:“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既已至此,无他法矣。
“传令封锁建康所有要道,切断补给。”
“攻城!”
江宁县外,中军大旗下。
王贵立马阵前,望着城头严密的守备和那面熟悉的“张”字将旗,眼神复杂。
从怀中取出那面金灿灿的牌子,朝着城头高声呐喊:
“张奎兄弟!可还识得故人王贵否?昔日开封并肩血战,把酒言欢,情谊犹在!
今日王某奉天子明诏,率王师北上,途径宝地,还请行个方便,打开城门!此乃皇命公差,绝无他意!莫要伤了彼此和气!”
城楼之上,张奎的身影出现在垛口后,顺着风传来:“王贵!休要花言巧语!尔等所为,究竟为何,你我心知肚明!
要想进这江宁城,除非岳元帅亲至,手持齐王钧令!否则,我江宁城门,绝无可能为尔等敞开!”
王贵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收起金牌,拔出腰间长刀,刀锋指向江宁城楼:
“张奎!既然你执迷不悟,甘为逆党,那就休怪王某不讲往日情面了!”
他回身,对身后待命的传令兵厉声喝道:
“传令三军!攻城!”
绍兴元年,六月初,真定府以西的某处山林深处。
齐霄靠坐在一间简陋木屋门边,脸上是连日激战刻下的疲惫,甲胄上满是泥点和暗红。
他刚刚带队突袭了一支从河间方向南下的粮队,虽有所获,但过程远比之前凶险。
金军如今押运粮草,动辄便是两三千兵马严密护送,前后游骑放出十里,队伍中还混杂着专门对付骑兵的钩镰枪手与弩车,稍有风吹草动便结阵自守。
“连运粮都这般阵仗了……”
齐霄接过甲士递来的水囊,灌了一大口山泉水,喉结滚动。
这固然增加了袭击的难度,却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事实,金国后方被他这番折腾,确实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所以不得不将大量宝贵的兵力与精力,耗在护粮与清剿上。
这间林间木屋是他命甲士提前构筑的众多隐蔽点之一,内里储备了肉干,粗粮。
是难得的喘息之所。
他挪了挪身子,寻了处铺着干草的略微舒服的位置躺下。
自燕京那位皇帝完颜晟震怒,严令大同、河间、大兴三府之地发兵十万围剿以来,这北地比前线还热闹。
最初,他还能凭借神甲军的超常战力与出其不意,在野外摧枯拉朽般击溃一拨拨赶来的援军或地方守备部队。
但随着时间推移,金军改变了策略。
来自北地,擅长骑射的大批轻骑兵被投入战场,他们不再寻求正面决战。
只是远远缀着,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和马匹的耐力优势,不断袭扰、迟滞,一旦齐霄试图反击,他们便迅速后撤,将齐霄所部重骑引入预设的陷阱或援军合围的方向。
最惊险的一次,在河间府北部的平川地带,他被完颜金弹子率领数支金军轻骑轮流纠缠、引诱,在旷野上被迫“赛跑”了三天三夜。
最终被诱入一处三面环山的洼地,四周骤然涌现无数金军旗帜。
那一战,杀得昏天黑地,齐霄阵斩完颜金弹子,彻底坐实凶名。
可神甲军固然骁勇,却也难敌四面八方潮水般的攻击与箭雨。
为了撕开一道缺口,最终以牺牲近千神甲军的惨重代价,才从尸山血海中勉强突围,遁入西面莽莽群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