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无耻败类(2/2)
“我毫无意识,你药性减半应该记得一切,为什么第二天却不解释!”
谢翎无言。
那是少年时的自己,最阴暗晦涩的心思,实在不堪说——让她误会下去,她或许就有可能不会做萧怀彦的侧妃。
对于名门闺秀而言,这很重要,可没有想到,对于陆羡蝉而言,远不及自由重要。
她甚至懒得提一句话,对她而言,不相爱的一夜只是个不小心犯下的错。
谢翎头一次无计可施,又默了许久才艰难道:“成婚后再告诉你。”
“为什么偏要成婚?我们现在跟成婚后区别很大吗?”
陆羡蝉瞪圆了眼睛看他:“还是说,在你心里仍然对我有隐瞒?非得我没有后悔余地了才能告诉我所有秘密。”
她被不甘气到口不择言,谢翎却抿了薄唇,无论如何不肯说一句话。
拥坐着女郎起身,抱到梳妆台前,将钗环都一根一根重新替她簪上去。
镜子里,青年眉睫落下,莫名有安静的意味。
陆羡蝉此时满心满眼都是他四年前骗自己的事,一点都不肯听话,只将脑袋往后一靠,在他怀里拱得自己又是乱七八糟的样子。
谢翎手指穿过她如瀑的长发,无奈提醒她,“今日已是四月二十四。”
这话点了陆羡蝉,这才想起——离陆家家产被拿走已不足两日。
她需在尽快抵达驿馆,守株待兔。
见她乖乖不动了,谢翎莞尔,摸了摸她的脸,继续替她打理。
……
待到出发时,发觉谢翎身边只有如今武功全失的流火,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流火挣扎几下,终是乖乖走过去低头:“之前在山上说的话,是流火一时心急,还请陆娘子见谅。”
知道玄教山上发生的种种,流火再也没法说出让公子远离她的这种话。
这是世上,也是公子心里最无双的女郎。
陆羡蝉只耐心等着谢翎处理完公务,一句话也不说。
流火便也站着,低着头,直到陆羡蝉不冷不热地开口:“你站着不累?”
“不累。”
“朔风呢?”她语气和缓了些。
流火一顿,“朔风武功稀松,但轻功无人能出其左右,他大概在追人的路上。”
至于追谁,除了公子与朔风本人,再无人知晓。
其实朔风自己也不愿意知道,尤其半夜三更,偷鸡摸狗地掘开人家教主坟的时候。
不过等他扒土撬开棺材板,这种委屈就化作了十足的吃惊,更有九十分对公子神机妙算的敬佩。
里面哪有尸体,分明是一架……木偶。
面上贴着纸,朔风好奇地去揭下来,随即人偶口中吐出一缕青烟,喷了他个满头满脸。
纸上只画着一个血红的笑脸。
等拂晓归来,有气无力地敲了小半炷香的门,才见到了披衣而起的公子。
公子将他唤出院子,离得远了,又在月色里沉默看他一会,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自己去找苏令仪拿药。”
朔风羞愧地低头,又无可避免地在水洼里看到自己满脸肿起,活似猪头再世的模样,于是愤然将事情一一道来。
“果然是逃了。”公子冷淡地笑了一下,“知道玄教大势将去,就当着她的面演这么一出戏,交出玄火令断尾求生。”
“那附近山脉复杂,怕是已经逃远了。”朔风握紧拳头,口齿不清地说道。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去庆国投靠陶野。去边境宽敞些的路,只有一条。”
公子早备好了舆图,以朱笔勾出一条宽敞山道,“他绝不会空手而去,势必要带上丰厚的财物才能与洛迦和解,那便一定会驾车。”
朔风一开始还以为公子只是单纯地醋了,原来竟是深谋远虑,再看公子竟觉生出了古君子的风仪。
这毒并不妨碍他行动,接了舆图就要出发,却抬头关心道:“西南蚊子太多了,公子让人早些打帘子吧,脖子都咬红了。”
明明是关心,公子指尖触了触脖颈处,只对他吐出一个字:“滚!”
如今在这条路追了一天一夜,朔风更是满嘴苦涩。
……也没有人说是两匹汗血宝马拉车啊。
等援兵他就追不上,追上了……若里面真是闻晏,他也打不过啊!
真是要命了!
一筹莫展之际,天际线上远远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咚咚咚!震彻平原。
朔风定睛一看,竟是一列浩浩荡荡的边境精锐,再一看,上面猎猎飞扬的旗帜,绣的不是临王的字号,而是——
谢。
本该在千里之前的谢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