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春拍预展(1/2)
4 月 20 日 9:00,北京嘉德拍卖行二楼预展厅的冷气像掺了冰碴,顺着中央空调的出风口往下沉,裹着陈年宣纸与金属展柜的寒气,漫过每一寸地板。射灯被精准调校过,全场光线只聚焦在中央的玻璃展柜里,柜内垫着暗红色丝绒,七枚泛着象牙白光泽的骨印碎片静静躺着,边缘还残留着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渍,拼凑起来恰好是 “终贪” 二字,笔画间的裂痕像被时间咬过的痕迹。碎片背面,用极细的血线写着 “卷 3 开机” 四字,墨迹渗入骨纹,与丝绒的红色相映,透着诡异的腥气。展柜角落放着一只深棕色木盒,盒内残留着血竭酒的琥珀色痕迹,酒气与冷气混合,变成一种黏腻的味道,像给空气按了层活体封膜。
“九指骨印碎片七枚,拼成‘终贪’二字,背面血写‘卷 3 开机’,附原盒、原血竭酒残迹,估价:15 万 - 20 万。” 展牌上的黑色宋体字被射灯照得发亮,每个字的边缘都泛着冷光。
玻璃柜旁,少年小秤(聂星)穿着洗得笔挺的黑色衬衫,左手戴一副雪白的真丝手套,指尖轻贴展柜玻璃,手套下的断指根无意识地在裤缝上轻敲 ——“哒、哒、哒”,节奏精准得像台机械计数器:“19 万、19.5 万、19.96 万”,每一次敲击都对应着拍卖的叫价阶梯,敲到 “19.96 万” 时,他的指尖停顿了半秒,断指处的纱布隔着衬衫传来轻微的痒意,像有细小的虫豸在爬。
他的目光掠过展柜里的骨印碎片,七枚碎片的排列方式与他记忆中完全一致,背面的血字 “卷 3 开机” 带着熟悉的血竭酒气味,那是 1996 年广州健民草药铺里常用来止血的药酒,此刻却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拍卖行,像给时间按了枚反向回拨键。展厅里零星站着几位看客,大多是衣着考究的收藏家,对着骨印低声议论,没人注意到这个戴白手套的少年,更没人发现他裤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后台正运行着一个隐形程序,实时记录着展厅内的每一次声波振动。
“碎片拼字?” 一个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扶了扶眼镜,声音压得很低,目光却没离开骨印。
聂星没回头,指尖依旧轻敲裤缝:“终贪 = 终结 + 贪,也是终 + 贪。” 他的声音像被冷气冻过,带着金属般的质感。
“血字什么意思?” 老者的指尖指向展柜,指甲泛着青白色。
“开机 = 开机 = 开机。” 聂星重复了三遍,每一遍的重音都不同,第一遍落在 “开”,第二遍落在 “机”,第三遍则像叹息,消散在冷气里。
老者似乎还想说什么,聂星突然转身,手套下的断指根停止了敲击:“电话委托号段?”
“010 - 越秀转接,像给广州按回拨。” 老者的话刚说完,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空调风打断,声音飘在空气里,像给号码盖了层隐形骑缝。聂星抬头时,瞥见老者袖口露出半截铜制袖口扣,上面的星痕与 196 章的秤砣凹痕隐隐重合。
10:00,正式拍卖开始。一楼拍卖厅座无虚席,红木座椅被擦拭得发亮,冷气顺着座椅的缝隙往上冒,与人们呼吸的热气相撞,形成细小的白雾。拍卖师穿着黑色西装,手里举着一只深棕色木盒,正是预展时的那只,盒盖打开的瞬间,七枚骨印碎片在顶光下泛着冷光,边缘的血渍像活过来一样,顺着骨纹微微渗开。
“97-18 号拍品,九指骨印碎片一组七枚,起拍价 15 万,加价阶梯 5 千,现在开始竞价!” 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金属的共振。
“15 万!”7 号座位的中年男人举牌,声音洪亮,打破了厅内的寂静。
“18 万!”3 号座位的女士紧随其后,举牌的动作干脆利落,眼神里透着势在必得。
“19 万!”1 号座位的老者缓缓举手,正是预展时与聂星对话的中山装老人,他的袖口扣在灯光下闪了一下。
全场陷入短暂的沉默,冷气似乎更重了,人们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就在拍卖师准备喊出 “第一次” 时,角落的电话委托席突然亮起一盏红灯,代理员对着话筒说了两句,随即抬高声音:“19.96 万!”
“哗 ——” 全场哗然,座椅挪动的声音与吸气声交织在一起。19.96 万,恰好是 1996 年《药店加盟终结令》的年份数字乘以一万,像给价格盖了枚反向公章,把政策与拍卖死死绑定。聂星坐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裤缝上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与 19.96 万的数字完美契合。
拍卖师愣了两秒,随即恢复镇定:“19.96 万,这位电话委托出价 19.96 万!还有更高的吗?”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没人再举牌。
“第一次!” 木槌敲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给时间敲了一记重锤。
“第二次!” 冷气似乎凝固了,厅内的腥气变得愈发明显,像有血珠在空气中滚动。
“第三次!” 木槌落下,锤面恰好压在拍卖图录上的骨印照片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压痕,像给拍卖留了枚活体骑缝。骨印照片上的 “终贪” 二字,在锤击的震动下,似乎微微泛红。
“19.96 万什么意思?” 邻座的年轻人低声问身边的同伴,眼神里满是疑惑。
聂星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冷气的质感:“1996 年终结令,1 万倍。”
“电话谁?” 年轻人转头,却只看到聂星的背影,他的衬衫领口沾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铜屑。
“010 - 越秀转接,号段空,像给空号按回拨。” 聂星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屏幕上显示着一串空号,尾号正是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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