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批发站清晨（2/2）

冰棍纸印着“国营临川食品厂”，他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粘着冰，撕下一层淡红的豆皮。他把冰棍放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冰渣混着豆香在舌尖炸开，凉意一路滑到胃里，冲淡了药材的苦味。他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着这片刻的清凉。

旁边的小学徒羡慕地咽口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冰棍。陆超群看了看他，笑着说：“给你咬一口，别咬太大。”

小学徒兴奋地凑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冰棍，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真好吃，谢谢陆哥。”

陆超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以后也能自己买。”

六、停电与黑烟

午后，闷热得像蒸笼。风扇叶片上积着厚灰，转起来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突然，“滋啦”一声，仓库顶灯闪了两下，灭了。黑暗像一桶墨汁泼下来，只剩煤炉的暗红在跳动。紧接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从配电箱方向涌来。

“电线烧了！”有人尖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黑暗中，陆超群摸到墙边的灭火器，冰凉铁壳上全是汗。他的手心全是汗，手指微微颤抖着。他刚想冲过去，头顶传来“噼啪”爆裂声，像竹节被火烤开。

一缕黑烟顺着梁柱爬下来，像毒蛇的信子，舔过他的脸，呛得他眼泪直流。他咳嗽了几声，眼睛被熏得生疼。

仓库深处，有人慌乱地踢翻了一只樟木箱，药材滚落一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家别慌，先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老周大声喊道，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有些颤抖。

黑暗中，陆超群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也听见命运在火舌里嘶嘶作响。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害怕、紧张、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火？”他轻声呢喃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

七、余味

浓烟翻滚，火光未起，却已将每个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吞噬。

陆超群攥紧铜秤砣，掌心旧痂被汗水泡得发白。他抬头，看见那盏40瓦的白炽灯在黑暗里晃了晃，像一颗即将坠落的星。

仓库外，知了声忽然停了，整个临川县城仿佛屏住了呼吸。火舌还未舔到药材，却先烧亮了少年眼底的第一簇野心。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师傅，我们得想办法把火扑灭。”他大声说道，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坚定。

老周点了点头：“好，大家一起想办法。”

经过一番努力，火终于被扑灭了。陆超群看着被熏黑的仓库，心中五味杂陈。

“小陆，这次多亏了你。”老周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满了赞许。

陆超群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改变这一切。

【后记】

火舌未起，秤砣已鸣。

少年背着半本烧焦的账本，拎着一把被火烤红的铜秤砣，踏上前往云贵的长途车。

车窗上，雨水蜿蜒而下，像一条条泪痕。他望着窗外，眼神中充满了憧憬和坚定。

“等我回来，要拿这把秤砣，称一称临川的天平。”他在心里默念着，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站在临川的土地上，用这把秤砣称量着公平与正义。

一路上，他回想着在仓库里的点点滴滴，那些艰苦的日子，那些一起奋斗的师傅和工友，都成为了他前进的动力。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