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苹果（2/2）

冷泉澈许下了极其重磅的承诺，森鸥外在此刻终于发自内心的笑起来 。

“好，一言为定。”

两只手短暂地一触即分。

冷泉澈如同他来时一样，毫不拖泥带水地起身离开，留下那杯几乎没动的咖啡。

森鸥外坐在欧式园椅上，望着冷泉澈离去的方向。

“林太郎是笨蛋吗？”爱丽丝跺了一下脚，气鼓鼓的看着他。

“不，爱丽丝，我只是觉得太巧了，真的就是那么刚刚好……”

森鸥外笑着抚摸爱丽丝的头发，眼里的情绪灰暗不明。

他刚打算彻底解决异能许可证的问题，冷泉澈就来了。

巧得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精心编织一张大网。

今天就是和美智子小姐约定的时间当天。

沿海的咖啡店里，冷泉忧木如约而至，风吹起了她的帽子，她抬手轻轻按住帽子走到咖啡店外。

“有人溺水了！！”

“好像被救上来了？还活着吗？！！”

“难得悠闲时光的快乐自杀，被你们打破了。”

“天啊，这个孩子怎么回事？”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骚乱。

冷泉忧木循声望去，目光定格在人群中心那个湿漉漉的身影上。

鸢色的卷发湿透，紧贴着苍白的脸颊，同样色泽的眼眸带着惯有的疏离。

洁白的绷带严严实实地缠绕着他的一只眼睛，并一路延伸包裹住手掌。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色大衣沉重地披在他肩上，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水。

披着大衣跳海，衣服居然还没掉，玩家严重怀疑他用线把外套和里衣缝死了。

“哇哦——糟糕透了！怎么还能碰到你？今天绝对是我的超级倒霉日！”

太宰治像是才看到她，极其夸张地拉长了调子，还嫌弃的撇了撇嘴。

离家出走好几年的黑猫，竖起了全身的毛，发出警惕又别扭的叫声。

“要过来坐坐吗？”

冷泉忧木神色平静，径直走到海边一张空着的白色椅子旁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招呼一个昨天刚见过的老朋友。

他想见她。

还真的是难为他了，专门找一段中原中也和兰堂暂时不在的时间过来。

现在距离和美智子小姐约定的时间还有一阵子，刚好可以跟他聊聊。

“……”

短暂的沉默弥漫。

太宰治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复杂心情，慢吞吞地走过来，像甩掉什么重负般把自己砸进了冷泉忧木对面的椅子里，湿透的大衣在椅面上晕开淡淡的水痕。

“修治君……哦，不对，” 冷泉忧木微微歪头，猩红的眼眸直视着他，“现在该叫治君了？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毕竟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矮，日本正常女性的身高是157公分，你现在还差的远呢~噗噗噗~”

太宰治像小孩子一样，噗噗噗的笑出声，试图用最幼稚的方式找回场子。

“我以为你很想我呢，所以才迫不及待来见我。”

身高是玩家自主选择的，所以攻击无效， 冷泉忧木内心毫无波澜。

“哇哦，迫不及待？是谁？”

好像冷泉忧木说的是其他人，太宰治夸张地伸长脖子，左看看，右看看，试图帮她找到那个迫不及待的人。

“不过，太宰君最后怎么会选择投身港口黑手党呢？那片纯粹的黑暗对你来说，真的好吗？”

冷泉忧木的称呼变为了太宰君，太宰治夸张的假笑瞬间凝固。

他恢复了以前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用那只未被绷带遮盖的鸢色眼睛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在干涉我的抉择吗？”

可是我现在就在风暴的中央啊……

冷泉忧木迎着他的目光：“不是干涉，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一点，太宰君。”

“……”

沉默再次降临。

太宰治神情厌厌地垂下眼帘，细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搅拌着面前那杯根本没打算喝的咖啡。

“……那对你来说什么又是‘幸福’呢？”

“所谓‘幸福’是在你拥有苹果的时候，只在意眼前这颗苹果。”

冷泉忧木面无表情接过服务员送来的红茶，浅浅饮一口，她的目光投向波涛起伏的大海。

苹果。

太宰治咀嚼着这个字眼。

“那你呢？”

他停下了搅拌的动作，用手肘撑着桌面，身体微微前倾。

“你感到幸福吗，忧酱？你那永无止境的野心可不会让你只满足于手里那一颗小小的苹果。”

那段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贪婪的欲望和野心。

“是的，所以我永远也不会幸福。”

冷泉忧木回答得异常干脆，她转过头，那双猩红的瞳孔直视着太宰治，里面没有任何闪躲或犹疑。

她说：“你离开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确定了，我永远也不会获得幸福。”

毕竟成为世界顶点的女人，总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