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子殿下夜闯道观:仙姑,孤的命格…可改?(1/2)
油腻的指尖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令人作呕的狎昵,直逼姜离的脸颊!那白净公子哥脸上挂着自以为风流的淫笑,浑浊的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贪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窗外长安的喧嚣如同被无形的屏障隔绝,静室里只剩下那根涂着蔻丹的手指在昏暗中逼近的轨迹。
姜离的眼神,却比西昆仑万载不化的玄冰更冷,更空。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源自亘古的、对蝼蚁不自量力冒犯的漠然。那眼神深处,一丝被强行按捺的、名为“厌烦”的躁动,如同深渊底部的岩浆,骤然沸腾!
就在那指尖即将触及她肌肤的刹那——
姜离动了!
没有后退,没有闪避!
她只是极其轻微地、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抬起了右手宽大的道袍袖口!
动作轻描淡写,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嗤!
一点微不可查的寒芒,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于袖口阴影处一闪而逝!
“嗷——!!!”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猛地从公子哥口中爆发出来!那声音充满了极致的痛苦、惊骇和难以置信!他那只伸向姜离的手,如同被无形的毒蝎狠狠蜇中,猛地缩回,死死捂住自己的手腕内侧!
只见他手腕内侧,一个针眼大小的红点迅速浮现、肿胀、变成一片骇人的乌紫色!一股又麻、又痒、又如同被无数钢针攒刺的剧痛,顺着他的手臂经络,如同毒藤般疯狂蔓延!瞬间席卷了整条手臂,直冲心脉!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公子哥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声音因剧痛和恐惧而剧烈颤抖!他惊恐地看着自己那条如同煮熟的虾子般迅速肿胀变色的手臂,又看向姜离那张依旧平静无波、却散发着森然寒意的脸,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
“妖…妖女!”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矮凳,惊恐地嘶吼,“你…你使妖法!来人!快来人啊!”
静室内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面。先前那个胖道姑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个探头探脑、同样穿着道袍的女冠。她们一进门,就看到那平日里趾高气扬的赵公子,此刻正捂着手臂,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哀嚎,整条手臂肿得发亮,呈现骇人的紫黑色!而姜离,只是静静地站在窗边,背对着众人,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赵公子!赵公子您怎么了?!”胖道姑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想要搀扶。
“滚开!别碰我!”赵公子如同惊弓之鸟,猛地甩开胖道姑的手,眼神惊恐地盯着姜离的背影,“是…是她!这个妖女!她用针扎我!她要害我!快!快报官!把她抓起来!烧死她!”
“姜离!”胖道姑猛地转向姜离,吊梢眼里瞬间充满了恶毒和愤怒,“你这个扫把星!克死爹娘不够!还要害死观里的贵客!你到底对赵公子做了什么?!还不跪下认罪!”她一边尖叫着,一边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撕打。
“师叔息怒!”旁边一个年纪稍小、面容怯懦的道姑连忙拉住胖道姑,小声劝道,“赵公子…赵公子这样子…像是中了毒…还是…还是先找大夫要紧啊…”
“毒?!”胖道姑一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再看赵公子那条越来越恐怖的手臂,以及他因剧痛而扭曲变形的脸,腿肚子都开始转筋。她指着姜离,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姜离!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不然观主回来,定将你逐出山门!送官法办!”
姜离缓缓转过身。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哀嚎打滚的赵公子,扫过惊恐愤怒的胖道姑,扫过那几个面露惧色、躲躲闪闪的女冠。最后,她的视线落在胖道姑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胖脸上。
“解药?”姜离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如同冰珠砸在玉盘上,“没有。”
“你…!”胖道姑气得浑身发抖。
“他,”姜离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赵公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手贱,心邪。此乃秽气冲撞,业障反噬之症。”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落在赵公子那张涕泪横流的脸上,“三个时辰内,找城南济世堂的孙瘸子,用三钱鸡矢藤、二两童子尿,煎汤内服外敷,或可保命。再迟…这条胳膊,就喂了城外的野狗吧。”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鸡…鸡矢藤?童…童子尿?”赵公子疼得神志都有些模糊,听到这“药方”,更是又惊又怒又怕,“你…你耍我?!”
“信不信,由你。”姜离收回目光,不再看任何人,转身重新面向那扇高而窄小的窗户,只留给众人一个冷漠疏离的背影。“滚出去。吵死了。”
那平静话语中蕴含的冰冷威压,让还想叫骂的胖道姑和哀嚎的赵公子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尤其是赵公子,手腕处那钻心蚀骨的剧痛时刻提醒着他眼前这个“小道姑”的可怕!他强忍着剧痛和屈辱,在仆从的搀扶下,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间让他噩梦缠身的静室。胖道姑等人也如同躲避瘟疫,慌忙退了出去,临走还重重地带上了门。
静室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窗外长安的喧嚣,依旧固执地透过窗纸的破洞钻进来。
姜离望着窗外那片被灯火点燃的、迷离梦幻的长安夜色。朱雀大街上的金河银河流淌不息,胡姬的舞姿在灯火中摇曳生姿,酒楼的喧嚣隔着遥远的距离传来,带着一种不真切的浮华。
业障反噬?
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自嘲。不过是金针渡厄的一点小手段,截断了他手腕几条敏感神经,再注入一丝引动气血逆冲的暗劲罢了。凡俗的郎中也只能看出是“秽气冲撞”,鸡矢藤和童子尿…纯粹是恶心人的。那家伙死不了,但那条胳膊,没十天半个月别想消肿,算是给他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这具身体里那股“道法反噬”的滞涩感,似乎因为刚才那一针的牵引,又隐隐躁动起来,与胸腹间残留的阴寒刺痛纠缠冲撞,带来一阵阵烦闷的眩晕。她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坐回那张简陋的草垫上。
无聊。
比刚才更甚。
教训一个登徒子,如同踩死一只蚂蚁,连让她心湖泛起一丝涟漪都做不到。
她闭上眼睛,试图调息,压制体内那两股冲突的气息。但属于这具身体的、那点微薄到可怜的道家真气,在“道法反噬”和阴寒刺痛的夹击下,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强行引导,只会让反噬更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烦闷和虚弱感几乎要将她淹没时——
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如雷、整齐划一、带着金属碰撞铿锵之声的巨响,猛地从清虚观山门外的街道上传来!瞬间压过了长安城所有的喧嚣!
那声音如同千军万马踏地而行!又似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震颤的、无上的威严与压迫感!
紧接着!
“太子殿下驾到——!!!”
一个如同金铁交鸣、穿透力极强的宣唱声,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清虚观的上空!声浪滚滚,瞬间传遍了观内每一个角落!
整个清虚观,如同被投入了滚烫油锅!
死寂瞬间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恐慌和沸腾!
“太…太子殿下?!”
“天啊!太子殿下怎么会来我们这小观?!”
“快!快!所有人都出来!迎接殿下!”
“道袍!道袍穿整齐点!”
“香案!快设香案!把最好的檀香点上!”
胖道姑那尖利到变调的嘶喊声,观内其他女冠惊慌失措的奔跑声、碰撞声,瞬间将后院的死寂撕得粉碎!脚步声如同密集的鼓点,疯狂地朝着前殿涌去!
姜离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沉淀着万古空茫的眼眸里,第一次,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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