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废站暂歇与往昔尘影(1/2)
废弃的气象站如同一个被冻僵的钢铁巨兽,匍匐在雪原与山峦的交界处。锈蚀的铁皮外墙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几扇窗户玻璃破碎,黑洞洞地窥视着外来者。狂风吹过扭曲的金属构件,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更添几分荒凉与死寂。
顾怀远没有贸然进入,他示意沈青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如同幽灵般,借助风雪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着气象站外围探查了一圈。他检查了入口处的积雪痕迹,观察了那些破碎窗口的角度,甚至俯身聆听地面冰层下可能存在的细微震动。
片刻后,他返回,对沈青微微颔首:“没有近期人类活动的痕迹,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可以暂时落脚。”
推开那扇几乎被冻住的、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混合着铁锈、腐朽木材和动物粪便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站内空间比从外面看要宽敞一些,分为上下两层。底层是曾经的工作区和设备间,布满尘埃的仪器残骸散落一地,几张铁质桌椅翻倒在地。一座锈迹斑斑的铸铁炉子立在角落,连接着同样布满红锈的烟囱,直通上层。角落里堆着一些早已冻得硬邦邦的、看不清原貌的杂物。
二层是休息区,几张简易木床上的铺盖早已腐烂成絮,只有空荡荡的床板。屋顶有几处破损,雪花从中飘落,在地面积攒了薄薄一层。
这里寒冷依旧,但至少,挡住了那要命的风雪。
“生火目标太大,我们只能依靠体温和这些。”顾怀远从行囊里取出两张厚重的、带有隔绝涂层的保温毯,递给沈青一张。“你去楼上休息,我检查一下下层。”
沈青没有推辞,她现在的状态确实需要尽可能保存体力。她拄着木棍,沿着吱嘎作响的木楼梯,艰难地走上二层。选择了一张相对完整、远离屋顶破洞的床板,将保温毯裹在身上,蜷缩着坐下。
右半身的裂魂之痛并未因环境的暂时安定而有丝毫减弱,那源自规则层面和高维“刺激”的双重折磨,如同背景噪音般持续不断地啃噬着她的神经。她尝试放松精神,将意识沉入左半身那冰冷的石躯,试图从中汲取一丝“静默”的安宁来对抗痛苦。
然而,意识刚一接触石躯深处,那股浩瀚而冰冷的力量便自发涌动起来,并非攻击或抗拒,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浸润”与“同化”。它试图将她的意识也拉入那种永恒的、无悲无喜的“静”之中。右半身的痛苦在这股力量的映衬下,变得更加尖锐、更加难以忍受,仿佛在拼命尖叫着提醒她作为“人”的存在。
她猛地将意识抽离,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不行,在找到平衡点之前,深度沟通“静默”之力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加速“沈青”这个意识的消融。
她只能依靠纯粹的意志力,硬扛着这无休无止的酷刑。
楼下传来顾怀远轻微翻动和检查的声响。他似乎在对这个临时据点进行更彻底的排查。
沈青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扫过这间破败的休息室。尘埃在从破洞透入的微光中飞舞,如同时间的幽灵。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对面床板下,一个半掩在腐烂铺盖下的、颜色暗沉的木箱上。
那箱子看起来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材质似乎更好一些,虽然同样布满灰尘,但并未完全腐朽。
鬼使神差地,她挣扎着起身,走到那个木箱前。石化的左手拂去箱盖上的灰尘和冰晶,露出了一个模糊的、几乎被磨平的徽记痕迹——那似乎是一个简化版的、带有齿轮和麦穗的旧式标识,并非“牧星人”的风格,更像是……几十年前某个时期的产物?
她尝试打开箱子,但箱盖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她稍微用力,石质手指的力量远超常人,“咔吧”一声轻响,锁扣被强行崩开。
箱子里没有预想中的文件或设备,只有几件叠放整齐、但同样蒙尘的旧衣物,以及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小的硬壳笔记本。
她拿起笔记本,拂去油布上的灰尘。笔记本的封面是深蓝色的,没有任何文字,只有右下角用钢笔写着一个已经褪色的名字——沈寒江。
沈青的心脏猛地一跳!这个姓氏……
她颤抖着(右手的颤抖源于疼痛和激动,左手则稳定如磐石)翻开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发脆,墨水字迹也有些晕染,但依旧可以辨认。
前面大部分内容都是一些气象观测的数据记录、设备维护笔记,以及一些零散的、关于雪山天气规律的思考。笔迹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
直到她翻到笔记本最后几页。这里的笔迹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凌乱,内容也脱离了纯粹的气象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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