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黑煞庙底现魔踪，幽冥路引惊圣心（1/2）
安远城，夜色如墨。白日里的喧嚣散去，唯有城西“黑煞神庙”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那光透着几分惨绿，映得庙宇飞檐如同张牙舞爪的魔怪。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香火气，却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与腐朽。
碧霄隐匿在庙外一棵古树的阴影中，周身气息与周遭木灵融为一体，混沌仙躯赋予她的隐匿能力，让她即使近在咫尺，也未被庙内任何存在察觉。她收到师尊传音后，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神念如同最纤细的蛛丝，小心翼翼地向神庙深处探去。
神庙地下，别有洞天。
穿过几重粗糙的障眼法与警戒禁制，地底深处竟被开辟出一座巨大的石窟。石窟中央，是一座以黑石垒砌的祭坛，坛上刻画着扭曲诡异的符文，并非洪荒已知的任何一种道纹或佛印，其线条狂乱，充满了吞噬与混乱的意味，正是碧霄之前感应到的那丝魔气的源头！
祭坛周围，跪伏着数十名身穿黑袍的信徒，个个眼神狂热而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奉献出的并非纯净的信仰，而是混杂着恐惧、贪婪、怨憎的驳杂愿力。这些愿力被祭坛上的符文吸引，汇入坛心一尊三头六臂、面容狰狞的“黑煞尊神”雕像之中。
那雕像看似泥塑木雕，但在碧霄的感知里，它仿佛一个活物，正在“呼吸”。它吞噬着驳杂的愿力，又将一股更精纯、但也更阴冷邪异的能量反馈给跪伏的信徒，维持着他们的狂热，并潜移默化地侵蚀着他们的心智与肉身。几个看似头目的黑袍人，裸露的皮肤上已然浮现出淡淡的、与那独眼魔神同源的暗紫色纹路！
“以邪神雕像为媒介，转化驳杂愿力，培育魔种……好隐蔽的手段！”碧霄心中凛然。若非师尊亲至，仅凭她一人，即便发现端倪，想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摸清底细，也极为困难。
就在这时，空间一阵微不可查的涟漪，通天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碧霄身侧，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师尊！”碧霄神念传音，带着一丝激动与紧张。
通天微微颔首，目光已然穿透层层阻碍，落在了那地下石窟与诡异的祭坛之上。他的眼神瞬间冰冷下来。
“果然是域外魔神的手段，而且不止一种气息。”通天低语，混沌道果微微旋转，感知着那祭坛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这雕像蕴含的魔意，与那独眼吞噬者同源，但更加诡谲，偏向于蛊惑与精神控制。看来，入侵洪荒的异界，并非单一族群。”
他仔细观察着祭坛符文的运转方式，以及那尊神像与信徒之间的能量循环。
“他们在借助凡俗怨念与负面情绪，加速魔气的滋生与渗透。此地更像是一个培养‘魔仆’的巢穴，而非主要据点。”通天很快做出判断，“但其重要性在于，它证明了魔气已能在洪荒内部自行繁衍，如同瘟疫。”
“师尊，我们现在怎么办？摧毁它吗？”碧霄问道。
“不急。”通天目光深邃，“打草惊蛇，不如顺藤摸瓜。这魔气能与幽冥地府产生关联，绝非偶然。”
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混沌之气探出，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悄无声息地穿透岩石与禁制，靠近那祭坛。混沌之气小心翼翼地避开祭坛核心的监控，缠绕上一缕刚刚从地底更深处渗出的、极其淡薄的阴森气息——那是精纯的九幽之气，源自幽冥地府！
通天闭目凝神，以自身混沌道果为引，追溯这缕九幽之气的来源。
刹那间，他的神念仿佛沿着一条无形的丝线，跨越了阴阳界限，投入了一片灰蒙蒙、死寂、充斥着无尽轮回法则之力的广阔天地——幽冥地府！
然而，映入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道心一震！
幽冥地府，本该秩序井然，由平心娘娘（后土）意志主导，鬼差按律引渡亡魂，轮回盘稳定运转。但此刻，在他神念感知的边缘区域，一些偏僻的鬼域、荒芜的忘川支流沿岸，竟也弥漫着与安远城祭坛同源的、极其稀薄的魔气！这些魔气如同跗骨之蛆，侵蚀着幽冥的壁垒，扭曲着一些弱小鬼魂的心智，甚至试图干扰局部轮回法则的稳定！
虽然这些侵蚀目前看来还很微弱，似乎被幽冥本身的宏大法则力量压制着，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域外魔神的触手，竟然已经伸向了洪荒轮回重地！
“魔扰幽冥”通天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轮回乃是洪荒根基之一，若被魔气彻底污染，后果不堪设想！届时天地失序，亡魂魔化，恐怕不等异界大军压境，洪荒内部就要先崩溃大半！
就在他心神震动，感知到幽冥深处一股浩瀚、慈悲却带着疲惫与压抑的意志（后土）似乎察觉到他这缕外来神念，即将扫过来时，那黑煞神像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三颗头颅上的六只眼睛猛地爆发出猩红的光芒！整个祭坛符文瞬间亮起，一股远超太乙金仙级别的暴虐魔识如同风暴般席卷而出，狠狠撞向通天那缕探查的神念！
“哼！藏头露尾之辈，安敢窥伺圣教！”一个沙哑扭曲的声音直接在通天和碧霄的心神中炸响！那神像竟然活了过来，或者说，是远在不知何处的操控者，通过神像降临了部分意志和力量！
魔威滔天，整个地下石窟剧烈摇晃，祭坛上的黑袍信徒们发出痛苦的嘶嚎，身体肉眼可见地干瘪下去，他们的生命力和灵魂被瞬间抽干，汇入神像，使其气息节节攀升，眨眼间便突破了太乙金仙的界限，达到了大罗金仙层次！虽然只是初入，但那纯粹的毁灭与混乱意志，足以让寻常大罗胆寒！
“师尊！”碧霄脸色一白，感受到那恐怖的魔威，下意识地祭出了金蛟剪，混沌仙光绽放，护在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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