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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冷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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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与山的眼神暗了暗,“现在想来,那机会也不算太好。”

“在他身边,看着他为别人痛苦,为别人挣扎,然后在他最脆弱的时候,温柔地伸出手,好受吗?”盛少游喝了口酒。

“你现在,好受吗?”郑与山没正面回答,反问了一句,拿起酒杯,和盛少游遥遥对碰了一下,也喝了一口。

“少游,我一直在他身边,想在他需要的时候,趁虚而入,可这多年,他把自己扎的太牢固了。如果不是花咏一通搅和,我大约也还是就站在他身边而已。”

盛少游却不共情郑与山这话里的心酸,在他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种志得意满,“说得真好听。那现在呢?现在你在这里,打断我们,是想告诉我什么?想告诉我没戏?想让我退出?还是想和我公平竞争?”

郑与山沉默了片刻,“盛少游,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宣战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是认真的吗?”

盛少游挑眉,“什么意思?”

“你对高途。”郑与山抬起眼,目光如炬,“你是真的爱他,还是只是觉得征服这样一个伪装的Oga很有挑战性?要知道,你莺莺燕燕的名单……你盛少游不缺人围着你转。”

“郑与山,你过分了啊!”盛少游话是这么说,却没有怒气,“我十三岁就知道他是Oga,还用我现在去演征服伪装的戏码?如果这世上总有人要碾碎高途苦苦支撑的骄傲,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我是这么想的,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盛少游又举杯,自顾自在郑与山的杯子上碰了一下,饮下一口愁绪,“我虽然出现的晚,但我敢说,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珍视他,呵护他,甚至,纵容他。我唯一的污点,就是无法追回的过去。”

想起这个,盛少游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他觉得我辜负了花咏,欺负了花咏,张牙舞爪的来找我的麻烦,罪名就是,花花公子。”

“所以,我可以很气壮地回答你的问题,”盛少游看向郑与山,眼神锐利而认真,“我不是因为征服欲,也不是因为觉得高途特别,所以想收藏这一类型的人。重逢起,慢慢有交集后,我就觉得,他应该被好好保护,应该被爱,应该得到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而我,”他轻轻说,“想成为那个给他这些东西的人。”

郑与山很少见盛少游这样的认真且坦荡,良久,他才缓缓开口,“那你应该知道,高途现在的情况。”

“我知道。”盛少游说,“他心里不止一个人。有沈文琅,有你,甚至可能有花咏。他比他想象的看不清自己,但比想象的还要信任我,你们那些糊涂账,前因后果,他都告诉我了。”

这时,该郑与山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了。

盛少游见他如此,“高途还说,他不要家庭,也不会有孩子,会一个人,孤独终老。他说,现在这样的局面,是他软弱,是他贪恋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一点温暖。”

郑与山眼神暗了暗,“我知道他对感情有很深的恐惧,他怕承诺,怕依赖,怕抛弃,怕背叛,怕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但我不知道,现在,他还这么年轻,就开始在倒数时间和温暖了吗?”

“所以,我和你们不一样。”盛少游挑眉,“郑与山,在那之前,我或许还想和你们争上一争。可那之后,连那个满嘴没句真话的花咏我都忍了。谁要费尽心力得到他?谁在他身上花费心思?谁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刻意出现在他身边?都无所谓。我不会逼他,不会给他压力,不会让他觉得必须在我和别人之间做选择。因为,凭我自己,已经拉不住他了。”

郑与山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

“爱是需要勇气的。”盛少游继续说,语气里带着近乎残酷的清醒,“可高途那样的性格,他永远不可能主动走向任何人!或许,他能主动走向沈文琅,但今天,他说他要离开……你看他还是平常自持的样子,却又那样自厌。现在,连这一点,我也不能确信了。呵呵……谁能拉住他呢?”

这些话句句砸在郑与山心上,让他的脸色彻底白了。

之前,只有他滔滔不绝地把盛少游说得如此狼狈过。

盛少游看着如此的郑与山,又慢慢靠回沙发深处,语气缓和下来,“说这些,不是要打击你,或者显示我的先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同一个难题。”

郑与山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我前些天做了错事,去和他道歉,他说他是个自卑反复的人,总在吝啬和恐惧。他说等他真的站起来的时候,就会给我一个答复,不会太久……”

听到此处,盛少游苦笑起来,“我大约知道他要干什么了。难怪,他说未必不是天意,原来,这天意……”

盛少游难受的说不下去了。

郑与山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要离开,谁也不选。这不明摆着吗,如果真和你有以后,他那么严谨,绝对不会有‘不会太久’这个期限。做完启明计划的落地启动,一期完成,可不就不会太久。他之前和我说要离开,我还以为他是因为花咏那些破事儿受了委屈,可今天他说的离开,那明摆着……你觉得,除了高晴,他离开会带上我们谁?”

“如果最后他选择了别人呢?”郑与山问。

“谁?这几个都不敢伸手去选,他会选谁?韩越?还是花咏那个假妹妹。”

郑与山又沉默了,看着盛少游,看着这个一向张扬跋扈的男人,此刻却推理出这样一个近乎理智的结果,他顿了顿,说,“你变了。”

盛少游却一点没有被夸奖的自豪,“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

说完,又忍不住火气,“郑与山,你和沈文琅,就是两个废物,你俩还是那一套,交给时间和高途自己。交给时间有什么用?这么多年,还不如花咏那个骗子三个月干的事情多。交给高途有什么用?他自己但凡有一点情场手段,会现在这样计划落跑退场?”

郑与山不由苦笑,“所以,让高途知道,他是值得被爱的没用。那样的方式只是安全,但很可能,永远没有结果。”

“对,高途就像一簇冷焰。”盛少游看着自己的手。

冷焰,骨子里烧着倔强的幽蓝,表面覆着寡淡的霜,却又发出绚烂的光。

热烈从不外泄,只在无人窥见的深处,无声灼烧自己的骄傲与恐惧。

理性与温柔的悖论体,明亮,却无法被任何人真正取暖。

……

高途临睡前,收到盛少游和郑与山的短信,内容都一样:你放心,我们很好。

而高途不知道的是,达成共识的时候,这两人的酒杯还在空中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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